“我不渴,留着路上慢慢喝吧,咱们走有草的那条路免不了要和左贤王的人马发生冲突。”完颜曦坐下舒缓气息。
鲁瑾纳闷:“怎么,那条路不让我们走?”
完颜曦“嗯”了一声道:“我爹在世的时候就斥责过北胡的这种短视行为,左贤王部下仗着水草丰美,沿途补给方便,就对往来的客商和行人收取高昂的费用,导致商旅宁肯冒险走荒凉危险的大漠,也不多交昂贵的过路费。除非是像咱们这种自己没有补给的游客,迫不得已才走那条路。后来左贤王当上了单于,对于新任的左贤王,越发不管不问任由他们随意地设卡收费,导致两国之间的贸易萧条。”
“我在西冷国时听说有些货物从大武王朝转经西冷国再去北胡,也比从正式的关卡通过要便宜。”完颜曦补充了一句。
鲁瑾连连点头:“咱们的银两也是有限,宁肯和他们打一架也不能交过路费的。”
完颜曦终于露出笑容:“所以我刚才说水要省着点喝,那条路我只是听说从未走过,我眼盲感知不到远方,能不能顺利出去全要仰仗姐姐带路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鲁瑾体会到她个人的重要性,立即自豪起来。
鲁瑾骑马在附近绕行一圈,找到一处避风的土丘,这才返回领着完颜曦过去。两人拴好马,相互依偎
着,蜷缩在土丘遮风处用毛毯裹紧身子休息。
无垠的夜空繁星璀璨,像是一块巨大的帷幕罩了下来。
鲁瑾默默数着星星,数着数着,眼皮沉重就要昏昏入睡。
“不好,我杀错人了。”完颜曦猛地一个机灵,失声惊叫道。
“谁,谁要杀人?”鲁瑾惊醒,她从毛毯里挣脱跃上土丘,弯刀和圆盾出现在左右手,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
鲁瑾不安道:“那个人在哪里,他是不是跑掉了。”
完颜曦愧疚道:“姐姐不用找了,没有人过来,我刚才突然意识到上了当,诬陷我爹娘的真正凶手不是贺兰拔都,应该另有其人。”
“不可能啊,他都承认了,有什么冤枉的。”鲁瑾收起弯刀和圆盾,坐到完颜曦身边用毛毯将两人裹起来。
完颜曦叹了口气道:“姐姐好好回忆一下,贺兰拔都刚见到我时是什么表情?”
鲁瑾仔细回想,然后道:“好像是挺高兴的样子。”
完颜曦点头:“我能从他言语中感受到开心的情绪在里面,那种愉悦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做不了假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主动承认呢?”鲁瑾疑惑。
完颜曦遗憾道:“只怪我当时报仇心切,冲动下全然忘记了思考,如果能和他多聊一会儿,或许就能发现更多的破绽,怎奈他一心求死,这条线索就这样断掉,实在可惜。”
“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那个人说错话了吗?”鲁瑾搞不懂问
题出在哪里。
完颜曦摇头:“他说的都在理,诬陷我爹娘的文书和他肯定有关系,只是他顶多算个从犯,真正的主谋却逍遥法外,无从查找了。”
“从犯?”鲁瑾自言自语道。
“没错。”完颜曦轻声道:“贺兰拔都忘记了一件事,一个恶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在作恶,他能主动求死,说明心里还有良知。一个有良知的人,绝对干不出灭绝人性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