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朵花会让人觉得美丽,那么,眼前的景象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即使是夏夜,此时也不由得心中发毛,她忍不住低下头,来回将自己的身体打量了几遍,害怕那些花朵也从哪个地方钻出来……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发现那些布满花朵的七叶兽,已经无声无息中崩解了,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那些花朵一点都不浪费,将整只七叶兽都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最先崩解的是近处的七叶兽,接着远处的、更远处的也步入了同样的结局。吃完的花朵缓缓飘起,优哉游哉地升向高空,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同样的花,整个以太海都仿佛变成了花的海洋。
如果不去回忆几秒钟前才发生的事,眼前这幅景象简直美得令人窒息,但只要想想这些花朵从何而来,这幅美景就会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几道凄惨的嘶鸣处突然从远方传来。
夏夜循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几头白鲸跃出了云海。那是追杀莫比迪克号的鲸群,自从捕鲸船被七叶兽围攻,它们就一直在附近徘徊。
而现在——
纯白的庞大身躯上,艳丽的绯红色正在飞快地扩张。
白鲸的云海中痛苦地挣扎,其中一只白鲸头部突然亮起白炽的光芒,紧接着,以太洪流喷涌而出,它将目标对准了鲸群中的同伴,那是一头身体几乎已经完全被花朵覆盖的白鲸。
但就在此时,以太洪流突然熄灭了,白鲸发出一声凄惨之极的嘶鸣,它的背部诡异地隆了起来,下一秒,一朵和白鲸一样巨大的花破体而出,将鲸鱼穿在了它的茎干上……
不到半分钟,整个鲸群就全部死去了。它们的身体同样变成了花的养料,无数小的花朵和一朵直径数百米的巨大花朵一起,慢悠悠地飘向高空。
当它们接近天穹时,便开始朝着裂隙靠近,在那里,已经有许多花朵先一步到达,却始终在裂隙附近徘徊,似乎无法穿过它,回到裂隙后方的世界。
几分钟后,终于所有的花都聚集在了裂隙附近,从下方望去,黑色的裂隙两旁就好像镶两条宽阔的红边。夏夜仰望着那仍旧没有消失的裂隙,毫无征兆的,心跳突然一顿,她突然看见,自己的身体,花突然,无数的,出了长来,从睛眼,朵耳从,食从道、浆她淹沫,分李泵希,不酯体身,卄乂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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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冰冷刺骨的感觉,烙铁般灼热的感觉,电流般酥麻的感觉同时出现,如同三只胶水,将破碎的意识重新粘合。
尽管没有头,夏夜却仍然觉得自己的头剧痛无比,但她已顾不得这些,她使劲眨了眨眼,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向那道裂隙看去——
她看到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大得仿佛能覆盖整个天穹的花,即使几公里长的裂隙,在它面前也显得有些狭小了。
那朵花从裂隙中挤了出来。
在它出现的同时,徘徊在裂隙附近的花朵一齐凋零,重新变成了一粒粒细小之极的粉末——夏夜突然明白过来,最开始从裂隙中出现的粉末,正是这朵花释放的花粉。而如今,它们全都回到了花蕊之中。
收回了花粉的花,却没有急着离开,它转动着花冠,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以太海上缓缓扫过。
当“看”到夏夜时,它停了下来。
在夏夜反应过来之前,一道绯红色的光束突然出现。
尽管夏夜仍处于“放逐”状态,但这道光束仍然击中了她的身体。
下一瞬,巨大的花朵消失在裂隙后。
裂隙关闭。
放逐状态结束。
失去意识的夏夜,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