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金三角扯上关系就没什么好事,琴酒弹了弹烟灰,松绿色的眼眸盯着海面。
邮轮的速度并不快,他们得在海上漂一天才能抵达岸边,琴酒一直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盯着海面,哪怕天已经彻底暗下来,海风已经不复白天的温暖,咸湿的冷风顺着脖颈钻进衣服,琴酒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作品。
“gin,”贝尔摩德裹着衣服来到甲板上,海风吹的头发乱飞,声音因为裹着衣服而有些发闷,“你已经在这站了一天了。”
“想什么呢?”贝尔摩德躲在琴酒身旁避风,水绿色的眼眸清明透亮,她向来聪明,哪怕之前没听懂琴酒在说什么,也能隐约猜出来,“巨鳄的事情吗?”之前巨鳄给琴酒一个下马威,贝尔摩德不觉得琴酒会这么轻易放过去,这个男人看着好脾气,实际上瑕疵必报,相当记仇。
“很麻烦。”琴酒没有否认,如果他孑然一身还好说,惹了麻烦大不了跑路,东躲xz四海为家,又不是没干过,但是他身后还有一个组织,就是所谓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因为自己的私事让组织惹上麻烦是琴酒不想看见的,毕竟无论他对组织的感官如何,当初都是组织给他留了一个喘息的空间,恩将仇报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他为什么盯上你?”贝尔摩德轻声问道,确保谈话只有琴酒能听见。
“他觉得我手里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琴酒没有具体说什么,寺庙里的种种再度浮上心头,能让巨鳄亲自过来的,思来想去只有白钻有这个分量,不过,琴酒能知道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无论他是不是知道,对外都是不知道。
有些事情,是琴酒永远不会开口的秘密。
“真难得看见你这么头疼的样子。”贝尔摩德尾音上扬,余光瞥见躲在角落里偷听的某些人,故意稍微放大了音量,“上次对付fbi都没这么重视。”
“fbi不会直接用炸弹解决问题。”琴酒相当冷静地回答,毕竟人家是正规渠道,哪怕再怎么样也不会疯狂到在法律底线人伦道德之外疯狂蹦迪,但是金三角那些家伙不一样,恐怖袭击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琴酒冷眼看向茱蒂的藏身之处,硬生生用眼神让他们不自觉地离开。
“你和他们没差多少吧。”贝尔摩德忍不住吐槽一句,琴酒这家伙不也喜欢用炸弹解决问题吗?不过炸弹的确方便,可以不费心思地销毁痕迹。
“救基尔的那次,我原本想在锁定她的位置后直接引爆炸弹,当时应该还有不少fbi没来得及转移,引爆炸弹可以灭了一部分fbi,还能销毁基尔在医院留下的痕迹。”琴酒声音很平静,一旦在医院引爆炸弹,杀伤力可想而知,无论他平时怎么掩饰,一遇到执行任务的时候那种深藏的狠戾阴暗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所以他最需要控制的是自己,控制自己不要做出杀伤力巨大的事情,“可是我没做。”
“巨鳄炸毁了那座岛。”琴酒语气依旧平静,除了这艘船上的人以及巨鳄的人,无一人存活,他不仅在考虑巨鳄的宴会,还在考虑自己,他在进入组织后真的很少再动手了,平时的那些任务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但是现在巨鳄都直接威胁到他头上来了,琴酒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他狠起来可以比任何人都狠,他现在只是在想,他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忘记了他的手段可以有多毒。
“gin,你现在挺好的。”贝尔摩德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不妨碍她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握住琴酒被风吹的冷冰冰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回去了,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琴酒没有反抗,拉住他的那只手很暖和,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真是残忍,每次都在他堕落想毁掉世界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等他适应了后又松开。
你要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琴酒的性格是近乎极端的两面派,像是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琴酒平时让双方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但是也有些时候,天平会朝恶魔倾斜。
说实话,琴酒现在看贝尔摩德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女人躺在实验室里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看着圣洁高贵,就像是天使,琴酒有时候也会恶意地想把天使的翅膀折断,看着她在尘埃里挣扎,却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贝尔摩德终究是不一样的。
但是也是这份不一样,让琴酒想折腾贝尔摩德,看她沾染上灰尘,虽然目前为止琴酒唯一一次放任心底恶意的时候是前不久,看着贝尔摩德水绿色的眸子失去往日的清明冷漠,朦胧地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女人跌落神坛,一举一动只随着他的意志,琴酒承认,这对他相当有吸引力。
不过琴酒也不会放任恶意乱窜,就像之前说过无数次的话——理智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