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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大秦皇后,阿房(第2 / 2页)

“陛下才会相信我儒家只求存续,别无他求。才不会在秦国全面禁儒,驱逐儒生出咸阳。才会在我死后调长公子回咸阳,授以太子之位!”

“让生去死!你去做此事!你在儒家威望胜生十倍,比生更适合为此事也!”

“越,已是个死人了。”

淳于越轻轻顺着伏生胸口,让伏生情绪平稳下来,笑着道:“陛下说不论官职高低,爵位几何,是儒家门生便能入得大宴。这便是给了儒家喘息之地,只要不去大宴便不会遭厄。但被李斯亲自告知的我,不可缺席也。”

“我若不出现,陛下怒火无从宣泄。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那儒家便真要血流成河矣。你死是全你之名节,你活着,你之名节受损,能让儒家大兴。”

淳于越对伏生深施一大礼,躬身不起,诚恳地道:“儒生淳于越,请伏兄为儒家,活下去。”

伏生没有搀扶淳于越。

这位儒家学问精研最深的儒生红了眼眶,指着淳于越大骂。

“混账!你淳于越死在陛下刀下,赢得生前身后名!却要我去做这遗臭万年之事!儒家大兴,后世所有人都会记得你淳于越铁骨铮铮,不畏王权!而我,伏生!”

两行热泪顺着伏生双眼留下,伏生大拇指指着自己,全然不顾任何礼节地道:“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谄媚不堪,小人也!凭什么!此事!生不为!”

淳于越身子再往下低,低到他双膝磕在地面,低到他头颅磕在地面。

淳于越为瞪圆双眼,怒发冲冠,挂着两行热泪的伏生磕了九个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然今日,越却想死后化为鬼神。待儒家大兴之日,向天下公布真相。兴儒之人,大儒伏生也。”

“屈原乃楚之莫敖,其效仿仙人彭咸投汨罗江而亡,也未能化为鬼神守护楚国。你此言,当生会信邪?”

楚国巫文化盛行,莫敖是楚国兼掌王族祭祀与卜祝的官职名。

能作莫敖,便是大巫。

楚人相信,莫敖能沟通鬼神。

伏兄,你会做的……

淳于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擦去额头尘土,拍去双膝灰尘。

“五日后,我在儒府等伏兄。”

淳于越出门,并为伏生带上房门。

伏生用袖子胡乱地抹去脸上泪水,小心翼翼地捡起掉落在地的《论语》。

他将这卷《论语》擦的干干净净,生怕上面沾染一丝尘埃。

然后,这位过了而立之年的儒家精研学问最深者。

将《论语》放在桌案上,像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之物的孩子般。

伏在桌案上,失声痛哭,边骂边哭。

“混账,呜呜呜,为何死的不能是生,呜呜呜,为何要生如此活着,呜呜呜,为何此事只有生能做,呜呜呜……”

他特意将《论语》放在桌案最上端。

这个一生都在研究儒学的孩子,生怕自己的泪水打湿了《论语》。

当夜,儒府爆发了一场争吵。

儒家精研学问最深的伏生,和儒家隐性的领袖淳于越,大吵一架。

伏生从学术角度,认为儒家不应故步自封。

例如《论语》注释,长安君嬴成蟜的注释虽然不对。

但他回去后仔细研读,触类旁通,对儒学产生了新的启发。

例如墨子学儒,但因为其从儒学中得到的感悟不为当时儒家所接受。遂自儒家出走,创立与儒家并称显学的墨家。

这二者都证明,故步自封的儒家将难以进步。

他决定去长安君府,求取长安君嬴成蟜对《论语》的注解。

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论语》,并要求所有儒家门生一起解读。

淳于越大怒,斥责伏生这是背叛儒家。

言说嬴成蟜那竖子就是在恶意中伤儒家,曲解儒家经典。

伏生这是投其所好,是卑鄙小人,是畏惧王权之辈。

伏生亦大怒,言淳于越言而无信,言行不一,恶人先告状,提议将淳于越和四个去过楼台的儒生驱逐出儒家。

言说淳于越明明在朝上答应始皇帝,向长安君请教,转头就派人去恶意中伤长安君。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做出这等行径的淳于越和那四个儒生才是卑鄙小人,儒家没有这样的门生。

淳于越听说伏生要逐自己出儒家,反言要逐伏生出儒家,要伏生滚出他名下的儒府。

这场儒府发生的争吵持续了两个时辰,波及到了所有儒生,儒家就此分成两派。

一派以伏生为首,占在场儒生九成半以上。

一派以淳于越为首,占在场儒生半成不到。

造成如此巨大悬殊的原因。

一,在于淳于越与伏生争执时有意退让。

二,在于支持伏生的铁粉都是精研学问之辈,而支持淳于越的铁粉都是年轻活跃分子。

在全体儒生开始互相打嘴炮后,前者打后者就跟爸爸打儿子一般。

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淳于越就郡县制和分封制体制之争,不让全体儒生参与,此事无法洗白。

始皇帝最终没有根本废除分封制,且对完全支持分封制的隗状厚待至此。

让全体儒生都认为当日如果他们能发言,就是压死骆驼的泰山,始皇帝必然会选分封。

且就算是没选分封,也不会对儒家造成什么影响。

淳于越先前所说的什么灭顶之灾,纯属无稽之谈,根本站不住脚。

淳于越如果拿不出理由,就是平白让儒家失去了一个和法家争夺朝堂话语权的最大机会,是背叛。

伏生表示他当初帮淳于越说话,是淳于越赌咒发誓请他相信,并没给理由。

众儒生当场要求淳于越给出理由,淳于越无言以对。

恼羞成怒的淳于越,当场驱逐伏生那一派出儒府。

适时已是半夜。

宵禁早已开始。

巡逻城防军抓了咸阳九成半以上的儒生,将这些人送入廷尉大牢。

廷尉大牢,再次爆满。

犯宵禁者,最轻三日关押,最重枭首之刑。

以伏生为首的九成半儒生是被强迫赶出来的,且其中十数位都有官身,是博士署博士。

按秦律,三日关押。

这样,这些儒生便逃过了次日始皇帝的大宴。

儒府。

淳于越让剩下的儒生各寻屋室入住。

回到自己卧房,淳于越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遥想被放逐到上郡的嬴扶苏。

长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会回来做太子,会回来做秦二世……

……

大郑宫。

被淳于越思念,以为在上郡的嬴扶苏,正对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一板一眼地恭敬行礼。

“扶苏拜见母后。天色如此之晚,母后小心夜寒。若是寻扶苏,唤扶苏一声便可,何需亲自前来?”

整个天下,能被嬴扶苏称为母后者,大秦唯有一人。

大秦皇后,阿房。

“你又出不得大郑宫,母后想你,也只得夜行。”

ps:尽力了,写了接近五千字,今天只有一更,下午烧到38.4°,头都要炸了,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码字,错字明天再说,有发现大佬,看的时候发现了提醒一下!刚刚吃了退烧药,困的很,先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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