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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容真:你是君子,他是淫贼(求月票!)(第2 / 2页)

容真声音蓦而平静下来,右手摆弄腰间香囊,低语:

“此前肚……肚兜之事,你知晓一点,本宫算是被间接污了清白,那天黄萱家院里,他当众取出肚兜示众,极尽恶心之能事,羞辱本宫清白……虽然最后目睹之人,都已死了,但……”

宫装少女嗓音怅然若失,同时一双漆眸一直盯着白衣青年认真倾听的脸庞,似是担忧在他脸上出现某种让她难受的细微表情。

欧阳戎脸色未变,只是咳嗽了下:“是知道点,不过后来,此物在下捡过,有过触碰,不也是不妥吗……”

“不一样,你是君子,你不仅第一时间交给了女眷,且看也没细看,就第一时间还回……说起来很羞耻,本宫不想讨论私密肚兜之事,这是让本宫很难受的记忆……但事实却是如此,本宫一直很感激你那日君子之举,特别是与那蝶恋花淫贼比,简直云泥之别,愈发衬托你之高洁。”

一直平稳的声线有些波动,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愤怒,亦或两者皆有,她原本冷若冰霜的脸颊,已经红透。

欧阳戎欲言又止,很想问,你怎么确定我没看的。虽然确实没看。

容真突然问:“欧阳良翰,你是不是一直因为蝶恋花主人的事情,有些看低本宫?”

“啊,没……没有的事。”

“你那小师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好,必须为本宫保密。”

“这肯定。”

她追问:“那你恨不恨蝶恋花主人?”

“恨……恨吧。”

“好,此贼,本宫必杀之,你若……你若也生气,更要帮本宫了,为何要挂印走人,是不是不在意。”

欧阳戎无奈,想了想,开口说:

“这样吧,查案之事,可以再找我商量,但此番挂印,勿要再谈,本就是临时顶上去的,哪有一直赖着的道理,还是先等朝廷那边的安排吧。”

“好,那就等朝廷旨意,你再歇息几日。”容真松了口风。

“谢容女史理解。”

终于稳住了锲而不舍的容真,他换了个话题:

“今日还有时间,咱们干点正事吧,对了,林诚的灵堂设哪了,有家眷来吗?咱们要不要去慰问一下。”

“只有宋前辈在。”

“那还是算了,不去了。”

容真看了眼他,语气有些莫名:“林诚之父,是宋前辈的一位故人,宋前辈算是一直将他视作子侄照顾,所以格外上心,这次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来如此,但在下安慰不了,还是交给容女史吧。”

“你若答应,再掌印几天,本宫可破例介绍一位老乐师给你认识……”

“再说吧,告辞了。”

“你这是要去哪?”

欧阳戎从袖中掏出一副门神贴联,扬起手,摆了摆,他走在雪地里,头不回的道:

“去贴门神咯,秦老爷子亲自画的,回去就带婶娘、薇睐她们一起贴在门口……怎么样,羡慕吧?”

容真不言,默默目送这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背影远去。

片刻,才轻声答:“羡慕……她们。”

……

一座冷冷清清的灵堂,立在星子湖工地上。

容真走进灵堂,只见灵堂内,有一位白眼老妪孤零零站着,前方是林诚的灵牌。

她一脸失神的返回,宋嬷嬷回头立即问:

“怎么样,老朽就说欧阳良翰是在做戏吧,要走就走,慢吞吞的再干一天作何,听人说,他还跑去安慰受害人各家,哪里是要挂印而去的样子,不就是等着咱们主动规劝?趁机继续收下刺史印?也就你这丫头真信了,火急火燎跑过去。”

容真不言,袖里掏出一枚小巧印章丢掷桌上,印章与桌面碰撞发出“咯噔”一声。

宋嬷嬷声音戛然而止,侧目盯着此印,表情依旧有些不相信的道:

“此子好能装……”

容真冰冷冷打断了她:“现在好了,他真辞了,现在大佛之事彻底无人干了……都这时候了,宋前辈还一直在晚辈面前诋毁欧阳良翰,纵观他,一直都没说什么宋前辈坏话,有些事,真是高下立判……

“宋前辈,陛下那边你自己交代去吧。”

容真丢下一言,甩袖走人。

只留下宋嬷嬷,孤零零的站在牌位前,脸色十分难看。

……

告别容真,欧阳戎带着门神对联,没有立马回槐叶巷宅邸,

绕过一条街道,他转身走进巷子里,巷子内正停泊有一辆豪华马车。欧阳戎径直上车,车内,谢令姜、燕六郎正在静静等待。

“大师兄,今日当真是最后一天?”谢令姜关心问。

欧阳戎不答,转头吩咐起燕六郎,让他过几日请示元长史,将西城门再修缮一次……

谢令姜若有所思看着明明挂印离去、却缜密布置的他。

交代完毕,恢复江州司马清闲的欧阳戎,拍了拍手上灰,回过头,轻声问:

“小师妹,那枚官印重要吗?”

“江州刺史算是一方大员了,大师兄都快与苏姑父的扬州刺史平级了,应该算是本朝最年轻的一位刺史,姑姑要是知道了,也不知作何感想。”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些期待起那个场景。

欧阳戎却脸色平静,转头北望洛阳方向,轻声道: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目睹了林诚之事,知道了这位圣人可以一人之心夺千万人之心,小师妹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官职大小,一点也不重要,头上有这样一位圣人在,你官至政事堂相公,也能被一撸到底,而若是她需要,你即使昨日贱如乞丐,今日亦可高升九卿……

“这位圣人深懂权力运作的方式,紧紧把握着最高权柄,从改乾为周后,旧体制破碎,整个新朝的体制其实都是围绕着她建立的。

“所以在大周朝,官职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需要啊。”

谢令姜、燕六郎不由侧目,发现这位白衣青年眼神有些幽深。

日子转瞬即逝,就在江州上下因为某人的挂印去职、激流勇退而依依不舍之际。

几千里外的神都洛阳上空,那一阵从北邙山方向飘来的黑云,正徐徐压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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