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瞠目看去。
也不知何时与欧阳戎换了一个身位。
欧阳戎一手按在他的左肩膀上,一手依旧单抓他握小厨刀的右手拳头。
不过和刚刚不同的是,此子此刻竟是借着他手中的小巧厨刀,白刃对白刃的直接接挡住了旁边侍卫人群中冒出的一位冷脸鲜卑侍卫的短刃。
三人保持姿势不动。
包厢内有些寂静,只有水滴砸桌面和瓷器茶杯的声音。
只见,()
欧阳戎如老虎钳般的右手无事,可卫少奇的右手虎口却被震裂,流出鲜红血液,滴在了下方茶几的雪白瓷器上,染红了冒白雾的热茶。
“汝母婢也!狗东西没长眼睛?没看到老子的手在吗?!”
卫少奇转头怒骂冷脸鲜卑侍卫。
冷脸鲜卑侍卫正皱眉注视着面前这位瞧着弱不禁风弱冠长史,被主子骂后,微微垂目避开目光。
欧阳戎朝这位隐藏在侍卫中的兵家练气士,点了点头:
“魏武卒还是秦锐士?离六品兵器家还差很远。”
说完,他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卫少奇酸肿肩膀。
在其怒火中烧的眼神下,欧阳戎环视全场,语气平静:
“还有没有老鼠一样藏着的?七步之内,在下死前能带下去七个,一步一个,算上舍不得在下铁定陪在下的卫公子,还有排队都抢最前面最是拉风的这位兵修仁兄外,剩五个位置,你们谁先谁后,排个队呗。”
在说话的同时,欧阳戎握住卫少奇持刃拳头的右手,朝右侧微微一歪,使得卫少奇不断奋力挣扎的右手虎口的鲜血,滴溅不到他的素白儒衫衣袍上。
而他全程说话的这副神态语气就像是在竹椅上晒太阳时,和过路歇脚之人聊家常般,简单叙述着一件事。
全场一片死寂。
无人应声。
卫安惠也不禁看向这位勇敢青年面不改色的表情。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张正在轻笑的脸庞上。
“怎么都这么礼貌谦让了?此前不是个个争先恐后冲进来的吗?
“确定不过来陪陪你们亲爱的主子?多好的表忠心机会啊,像这位仁兄一样,主子都感动到流泪了。”
旁边冷脸鲜卑侍卫脸色无比难看。
卫少奇虎口疼的眼角通红噙泪,扭头朝身后制住他的欧阳戎,一字一句:
“欧阳良翰,你是江州长史,你安敢行凶!”
“卫公子不也要乱刀砍死在下吗,原来知道在下是江州长史啊,还这么无法无天,桀骜嚣张,抱歉,这里不是洛阳,离你大爹二爹有点远。”
欧阳戎淡淡说。
卫少奇突然收敛全部表情,阴冷盯了会儿欧阳戎。
他脸上挤出些笑容,十分诚恳认真说:
“你保不住他的,碰了卫家的女儿,他必死。”
“好啊。”欧阳戎点头:“他死你也死。”
“你——!”
“卫公子,欧阳长史,别冲动。”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处响起了一道颇为急切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