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摇摇头:“不用你们麻烦。”
“大郎给我准备一份吧。”燕六郎搓了下手:
“虽然不知道谢姑娘这生辰宴会,会不会邀请我,但以防万一嘛。”
他脸不红心不跳,憧憬道:“我燕六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这种五姓豪阀的生辰宴会呢。”
离扶苏没有在意,点头,“行,也给你准备一份。”
不多时,离扶苏与燕六郎商讨起了送礼事宜,欧阳戎在旁边独自干饭,没去加入。
他不时遥望双峰尖方向,微微皱眉似是思索公事,
不时转头看一眼聊天好友们,轻轻摇头。
……
午饭过后。
下午,欧阳戎没有陪离扶苏、燕六郎去柴桑坊游逛。
早早返回了槐叶巷宅邸。
他径自穿过竹林,回到饮冰斋,走进放置杂物的西厢房。
欧阳戎取出了一堆竹制物,摆在院子里。
乘着冬日难得的晴朗阳光,欧阳戎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继续低头削竹,手法灵活的编制竹条。
隐隐可见,他手里正在编制的竹制品,有点像一副撑开的伞骨。
“檀郎不是做了好几副叫算盘的物件吗?怎么最近还在忙活这些?”
叶薇睐端一盘水果,走进竹林小院,看见低头专注手工的欧阳戎,她好奇问了声。
欧阳戎头不抬道:“算盘做完了,再做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
“嗯,送人。”
“是不是送谢姑娘?”
“嗯。”
银发少女蓝眸羡慕:“檀郎有心了。”
欧阳戎摇摇头,“手艺不太好,有点慢。”
叶薇睐轻声:“礼轻情意重哩。”
她走去,给欧阳戎擦了擦额汗。
这把油纸伞,欧阳戎断断续续制作了一旬了,算是制作完算盘后的,顺手而为吧。
这些日子,每次忙完江州大堂的公务,还有与王操之等人的合作后,一有闲暇时间,他就全部投入其中,每日完成一点,慢吞吞的。
第二日,午后。
院子内,一堆竹条间的板凳上,欧阳戎忽然往后一仰,长吁一口气。
手中,一把崭新油纸伞终于完工。
他撑开油纸伞,来回试了试,俄顷,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应该喜欢吧。”犯了句嘀咕。
……檀郎的礼物还是准备的用心些为好……
欧阳戎耳畔隐约响起离大郎中午的叮嘱。
“伞面白纸太过单调,要不添些墨宝上去?显得文雅精致一点?”
欧阳戎收伞,瞬间起身,携伞出门。
他径自去往星子坊,循着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正躺竹椅上晒太阳的元怀民。
“上回看,你画艺挺好的,能不能帮我在这伞面上添幅画吧。”
欧阳戎言简意赅,递出油纸伞。
院内竹椅上迷糊犯困的元怀民顿醒:
“什么画?”
“适合送人的画,嗯,其实诗词什么的也行。”
欧阳戎笑说:“怀民兄不是大诗人吗?”
“诗别想,在下可不轻易作诗,容易吓到鬼神。好吧,给你题一幅好图。”
元怀民满身傲骨,义正言辞。
欧阳戎嘴角扯了扯:“也行。”
“对了。”
元怀民回过头:“良翰兄,前些日子在下与冬梅相处,颇有灵感,要不……”
欧阳戎随口:“什么灵感,被它踹的灵感?”
元怀民面上有些挂不住,摆摆手道:
“不是,是骏马出浴图,要不在下把冬梅画上去?”
“不行。”
欧阳戎板脸:“能不能别老惦记你那出浴图?送女子的,你靠谱点。”
元怀民一脸惋惜,语气遗憾:
“可惜了我这一身绝世的才华,行吧,就来一幅簪仕女图,女子肯定喜欢。在下略懂一二。”
欧阳戎建议:“别略懂,来个拿手的。”
“欸,略懂是谦虚,谦虚懂不懂?”
欧阳戎语气不在意:“那随你便,别乱画就行。”
“没问题。”
元怀民一脸郑重接过了油纸伞,转身走向浴室房。
欧阳戎一愣:“等等你干嘛?”
“在下出浴……不是……在下沐浴更衣,才能作画。”
“……”欧阳戎无语,打发似的摆摆手:“行行行,你快点。”
“好嘞。,”
也不知是什么怪癖,元怀民煞有其事的沐浴熏香了一遍,才走进书房,闭门作画。
留欧阳戎在院中
一个时辰过去,房门迟迟不开。
“好了没?”
欧阳戎忍不住走上前,砰砰敲门,催促起来,元怀民这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交了稿。
欧阳戎撑开伞面一瞧,发现没有鬼画符,或者失误画错,微微松口气。
至于画的怎样,看多了前世精修色图的欧阳戎眼里,这些簪仕女肯定没真人好看。
他仅仅觉得瞧着还行。
没有留下听元怀民的自我吹嘘,欧阳戎收起油纸伞,转身走人。
日落西山,欧阳戎回到槐叶巷,门外,正有一个包子脸小侍女的等待身影。
是离裹儿的贴身丫鬟,彩绶。
“公子,这是明日谢小娘子生辰宴会的邀请函,请您收下。对了……”
除了烫金请帖,她歪头,再递一物:
“谢小娘子今日下午来找小姐,托她转送一份礼物给你。”
“转送礼物给我?”
欧阳戎不解:“不是她生辰礼吗?送我礼物干嘛?”
彩绶摇头:“反正是谢小娘子让我家小姐代交的,她最近有些抽不开身。谢小娘子说,让你好好收起来,可以……当作备用。”
“当做备用?”欧阳戎脸色好奇,接了下来,手里掂量了下,似乎是玉石,很贵重。
看着彩绶离去的活泼背影,他摸了摸下巴:
“办个生辰宴,怎么整的神秘兮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