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疯帝放火烧寺,莲塔走水,衷马大师依旧躲在净土地宫,被呛鼻滚烫的黑雾憋死,都没有出来。
所以,那一口真名未知的鼎剑,还留在净土地宫内。
欧阳戎低头看了一眼月光长剑。
他原本是十分怀疑,这柄奇异长剑,是不是那一口未知鼎剑。
理由是,它剑身所散发的朦胧月光,竟能奇怪的激活地宫墙壁上的月光石刻。
而这些石刻,欧阳戎根据那一日的衷马大师幻影画面,猜测很可能是用那口未知鼎剑刻下的。
所以……这类似清寒月光的石刻光亮,是那口未知鼎剑的剑气?
而月光长剑散发的月光,因为与它有着某种同源联系,所以才能激发石刻中沉寂数十年的月光剑气?
这么看来,月光长剑是那口未知鼎剑的概率很大。
但是,这柄月光长剑是从柳子文身上“爆出来”的。
欧阳戎前段日子,特意去往古越剑铺调查过,有一位老工匠透露,月光长剑是从乙字剑炉里新出炉的宝剑,出自那位老铸剑师的手笔……一脉相传吗。
但这就排除了嫌疑。
试想,若月光长剑真是那一口未知鼎剑,老铸剑师岂会轻易与人?
能有多余的一口鼎剑,他干嘛不直接送往云梦剑泽,了却那个莲塔之盟?
欧阳戎微微皱眉,四望空荡昏暗的地宫。
“衷马大师早已火化,都烧成舍利了,这一口未知鼎剑,究竟去了哪里?
“此前问过善导大师,当年开启地宫之后的情形,除了衷马大师肉身成佛的尸体,他们说,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剑的事物……
“难道说,它与我的‘匠作’一样,也是剑非剑的形态,难以辨认,明珠蒙尘,被僧人清理,随手丢弃了?
“还是说,被有心人取走,藏了起来?
“可这么多年,除了‘匠作’,自‘文皇帝’之后,从未听说有新鼎剑出世……”
欧阳戎摸下巴,寻思道:
“剑主已死,又是剑非剑的形态……那明珠蒙尘倒也正常,况且,后人不知真名,就算发现了,谁又能扫清尘埃呢?”
他轻叹,皱眉四顾:
“这么说来,岂不彻底失传?
“等等,也不一定,听闻气盛之人,与未认主的鼎剑能有冥冥联系,鼎剑有灵性,也会择人,就像我那‘匠作’,就挺有意思,对我又是小嫌弃又是依赖离不开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咳……
“只是气盛之人难遇,寻常人不知真名,怎么寻它……”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欧阳戎环绕地宫,寻找了数圈,依旧无果。
“这口鼎剑到底在哪?”
不多时,他锁着眉头,转身离去。
嗯,走之前,再用糕点诱惑,将不知大师搜了下身,连他的佛珠都没放过,咬了咬,浮现牙印,肯定不是鼎剑了。
欧阳戎点点头。
最后,秀真身上,除了跳蚤,一无所获。
留下佛珠无辜战损的痴呆僧人,欧阳戎扬长而去。
这一日傍晚,欧阳戎回到了梅鹿苑,刚进院门,视野里就出现了一道热烈火红的倩影。
“大师兄!”
只见小师妹从秋千上蹦下,俏脸欣喜的递上一包红布,与一个丹盒。
红布里包裹一枚圆润无缺的玉环,丹盒中静躺两枚颜色不一的丹丸。
“不辱使命。”她翘起下巴。
“小师妹辛苦了!”
欧阳戎反手取出一份酥山,投喂。
谢令姜:“……”
“饭前吃冷饮不好,会肚疼。”她板脸。
“肚疼?”欧阳戎皱眉:“那多喝……”立马改口:“那给我吃吧,不然要化了。”
“不要。”
欧阳戎手中冒冷雾的酥山被一只红袖迅速夺走。
“不是不能饭前吃冷饮吗?”
“大师兄就不能等等我,晚点再吃饭?我消化一下。”
“……”欧阳戎点点头:“真是难不倒你,好吧,我先去趟隔壁,师妹好好消化。”
没去看小师妹幽怨的小眼神,拿到两物,欧阳戎立马去往苏府,召集众人议事。
路上他还嘀咕……这回投喂怎么没涨功德,欸小师妹越来越难养……不是,难哄了。
隔壁苏府。
离闲等人见到欧阳戎的身影,顿时紧张起来。
终于来了吗。
一个时辰后,书房门开,在走之前,欧阳戎看了眼脸涨红、手颤栗的离闲,留下一只丹盒在桌上……
深夜。
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悲田济养院旁的新修佛塔前。
这道身影似走路无声,气息深敛,悄无声息。
他头戴一副青铜假面,背负狭长木匣,步入塔中,默默行走阴影,绕过了瞌睡站岗的僧人。
身影来到了佛前供奉的一只贴有金黄密封条的锦盒前。
佛前,橘黄色的烛火光晕中,突然掺杂进了一丝澄蓝光芒。
一道弧,静静的悬浮在锦盒的上方。
盒身看似完好,静躺桌上。
欧阳戎手指绕过封条,轻敲盒身某处,有断口齐整的圆弧碎块脱落,吸入掌中。
虽失去一块,但盒身稳固,毫无解体迹象。
他取出一枚圆润玉环,从大小刚好的圆弧缺口处,塞进空盒,再搭积木般,淡定拼回碎块,严丝合缝。
锦盒外观,完好无缺。
戴青铜假面的青年最后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转身走人。
“弧”消失。
翌日。
废浔阳王离闲与诸位大师,照例在江南最大的浮屠塔内,为大周女帝祈福。
有扫地僧人偶然碰落锦盒,锦盒坠地,四分五裂。
离闲与众僧前扑救玉。
愕然发现,碎块之中,女帝所赐玉玦,不仅未碎,缺角愈合,完美无缺,明亮如月。
佛祖显灵,美玉复圆。
一众高僧大震,玉玦晴圆之祥瑞顷刻传遍龙城,县人皆惊。
圣历元年,九月十五,江南有刁姓县丞,上递奏书,进献祥瑞。
奏折火速飞往洛都。
一时惊起千层浪。
希望没有打扰到兄弟们过七夕(认真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