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个神经病。
他也是。
两个人在黑暗中互相折磨,互相堕落。
夏景淮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眼底骤然聚起了猩红,他抖着手,又去倒药。
然而这次,手腕被另一个人给抓住了。
夏景淮的视线有些恍惚,愣愣的看着那只手。
雪白修长,指尖泛着粉,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耳边想起了那道熟悉寡淡的声线。
“你在干什么?”
那道声音仿佛穿梭了时光来到了他的耳边,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淡淡的冷香飘荡在他的鼻尖。
夏景淮就如同已经老化生锈的木偶一样极其笨拙的转过头,他的目光划过了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床柜上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
手一抖,药品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楚钰原本是出去了的,也回到了房间,但是却总觉得不对劲。
刚才她在打量夏景洲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点不对劲,那房间充满了黑暗的气息,哪怕开着灯,都依旧令人窒息。
如果一定要打一个比方的话,那就像是在棺材里开了灯的样子。
腐朽,封闭,阴郁,窒息,死气。
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待久了,精神很难不出问题。
而夏景淮还那么年轻,再过一年就成年了,这样的美好年华,为什么会布置这样一个卧室。
原著里夏景淮高考完了之后就跳楼自杀了,精神上肯定是有问题,更多的也是外在因素。
他是被逼的,被逼到了深渊,不得不跳下去。
可是现在,没有欺凌也没有辱骂,为什么夏景淮看起来比原著中还要更加严重?
他是在活着,可是他的精神却是在一步步的消亡,直到无法撑住的那一刻,也就是他结束生命的那一刻。
楚钰越想越觉得心惊,房间也待不下去了。
夏景淮房间的门没有关紧,楚钰也存着要试探的心思,于是也没有敲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结果没有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夏景淮狼狈的跪在地上,白色的药片洒在地上,他眼眶猩红,僵硬如木,森冷的墨光从他眼瞳里折射出来,那根本不像是人的瞳孔,更像藏身于黑暗中的野兽。
没有理智,没有思维。
好像只是披了一件人类的皮囊。
等到她出声,夏景淮好像才有了些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