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道心坚磐,灵台无尘,亦如他所说的那般,剑锋所指,便是其道所向,如此一往无前的性子,何惧道阻且长,其锋芒必不可被遮挡。
这般的持心得正,定不会裹足不前,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出眼下颓丧的困境。
苏长情视线又落到了石床边青年的身上,看着他端着一张并无丝毫神色波动的脸时,又蓦然想到方才他冷漠中夹杂着无措与生疏尽职尽责地教导,倒是让她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像是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强烈的视线,陆斐然微微侧头,眼眸中泛起一丝疑惑,也朝着苏长情看了过来。
不偏不倚,两人视线恰好对上。
苏长情弯了弯眼眸,抬手作了辑,道:
“今日师尊之言,令弟子受益匪浅。”
“弟子多谢师尊的教导。”
陆斐然的声线清泠如远山冰雪,不带多余情绪地淡淡“嗯”了声,便沉默不再作声了。
苏长情这次倒也没有内心腹诽单音节应该去修炼闭口禅,而是在思忖了片刻后,就跟陆斐然提出了告退。
“师尊,如今天色已晚,弟子今日就不便多打扰您休息了。”
陆斐然轻轻点了下头,“嗯。”
“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苏长情这话落下后,见陆斐然淡淡一点头后,便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洞府。
她的步伐轻快,不过转瞬即逝的功夫就不见踪影,徒留一阵清风。
陆斐然独自立于石床旁,身姿泠泠如松柏,看了眼少女消失的方向,霜雪般寒冷的眉眼微垂,指尖微微一动,随即走到石床边坐下,指腹划过放在床上的剑柄。
静坐半晌后,再度尝试运行体内的星辰之力修复受损的经脉和识海。
情况依旧和以往一样,才刚尝试着运转,一股剧烈的疼痛瞬息从四肢百骸传来,一抽一抽地痛,每运转一次都是煎熬,如同痉挛般四处乱窜,本就伤痕累累的经脉好似被冲撞的更加破碎。
体内能调用起来的星辰之力淡薄的近乎无,陆斐然垂下的长睫在瞳孔中落下一层阴翳,苍白的指节紧握,嘴角隐约泛起苦意。
——
另一边,苏长情从陆斐然洞府出来后,就慢悠悠地下着青石梯,回着自己的住处。
原来她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去一趟逐月峰的,可如今这月色都暗沉了下去,也不便再过去打扰师兄师姐,便将心中的打算暂且按下,开始想起方才陆斐然说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