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平宁郡主来到齐国公府,此时齐国公正在前厅急得团团转。
要说起来,齐国公也是有些凄凉,好好的一个国公,结果娶了平宁郡主这么一个强势老婆,背后既有襄阳侯撑腰,又跟当今官家说得上话,弄得他这样的顶级勋贵,却连一房妾室都没有,子嗣也单薄,只有齐衡这么一根独苗。
“见过齐国公。”秦浩微微躬身行礼。
齐国公连忙道:“浩哥儿无须多礼,你来了可太好了,快去帮我们劝劝衡哥儿吧,你们平素最是要好,也只有你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秦浩不免有些心虚,要说起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他呢。
“好,我这就去看看元若。”
齐国公连忙带着秦浩来到齐衡的院子:“贤侄,你进去吧,这孩子三天了滴米未进,我实在是怕他身子扛不住啊。”
秦浩一拱手就进入房间。
房门外,齐国公有些埋怨的看着平宁郡主:“你说这又是何苦呢?”
平宁郡主扬起下巴,高傲的道:“何苦?还不是为了齐国公府的基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身为开国勋贵手里没有兵权傍身,你这个盐使司转运使惹得多少人眼红,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撸掉了,我父亲年事已高,官家身子也不好,眼下为了立储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将来齐国公府还能指望谁?”
“难道衡哥儿随便找个平民丫头做大娘子,你也愿意吗?将来还不让满汴京城的勋贵人家笑话咱们?”
齐国公背着手,有些焦躁的道:“可,你这样万一衡哥儿一时想不开.......”
“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平宁郡主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有些心虚,要不然也不会让秦浩来劝齐衡了,但强势了一辈子,她绝不允许齐国公府有人挑战她的权威,即便是她亲生儿子也不行。
房间里,贴身小厮不为见到秦浩来了,正想让他帮忙劝劝齐衡。
结果却见秦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餐桌上,还拿起了快子。
“嗯,这烧鹅不错,不愧是齐国公府的厨子,手艺比我们家的强多了,真香。”
不为脸都黑了,心中暗暗腹诽:你真是我们家公子的好友吗?
床上的齐衡其实也知道秦浩来了,而且大概率是父母请来劝自己的,于是一直背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准备不管秦浩说什么,他都当耳旁风,这回他是打算誓死捍卫自己自由娶妻的权利了。
然而,等了半天秦浩一句话都没说,还在哪里大吃大喝,齐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子瀚,你.......”
秦浩一回头就见齐衡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正拿幽怨的小眼神瞪着他。
“我这不是看这么多好吃的,你放着也是浪费嘛。”秦浩笑呵呵的道。
齐衡一阵无语,冲不为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跟子瀚有话要说。”
不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秦浩见齐衡这幅病公子的模样,不由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这就是你想出来抗争的办法?”
齐衡有气无力的道:“不然还能如何?”
“你这么做只会让平宁郡主跟齐国公更加觉得你孩子心性,你见过哪个大人会听小孩子的话?”秦浩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他还真有点饿了。
齐衡一怔,脚步虚浮的走到餐桌前,在秦浩身边坐下,急切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知道平宁郡主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秦浩反问。
齐衡茫然的摇摇头。
秦浩摊开手:“你看,你连对手的需求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闹绝食,就你这手段怎么跟平宁郡主斗?”
齐衡连忙拽住秦浩:“子瀚,你足智多谋,你一定要帮我。”
“你饿不饿?”秦浩用快子在满桌饭菜上划了划。
齐衡幽怨的道:“能不饿嘛,我都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就喝了点水。”
“不为,帮你家公子准备两碗白粥。”
“为什么你大吃大喝的,我只能喝白粥?”
“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吃这么油腻的肠胃受不了,喝点粥养养再说。”
“.......”
房间外,齐国公听闻齐衡要吃东西了,顿时大喜,连忙让厨房赶紧准备。
平宁郡主也暗暗松了口气,别看她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到底是亲生儿子,其实也心疼得不行。
齐衡两碗白粥很快就吃完了,看着秦浩在那里大快朵颐,喉咙一阵蠕动,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
终于,齐衡忍不住了,按住秦浩拿快子的手:“子瀚,你就被卖关子了,有什么法子,你赶紧告诉我吧。”
秦浩,放下快子,正色道:“平宁郡主最担心的其实是齐国公府的未来,除非你能向平宁郡主证明,你可以独自扛起齐国公府满门荣耀,否则,她就一定会帮你找个好岳家,来给你铺路。”
齐衡闻言恍然,却又有些踌躇:“可我如何证明呢?”
“唯一的办法便是科举,你不妨跟平宁郡主打个赌,若是明年春闱能够高中,便让你自行选择妻子,若是不能,你也就认命吧。”秦浩道。
齐衡疑虑道:“若是母亲不答应呢?”
“那你就摆烂嘛,我表兄顾廷烨十二岁之前是怎么玩儿的,你就怎么玩儿,谁还不是个纨绔子弟了?”秦浩很不厚道的拿顾廷烨当做反面教材。
齐衡眼珠一亮:“这个法子好!”
任务完成,秦浩也就没必要多待下去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剩下的问题就交给平宁郡主去苦恼吧。
入夜,平宁郡主可不仅仅是苦恼,气得直接把房子都快拆了。
发泄完,平宁郡主冲齐国公吼道:“看看你的好儿子!我稍不顺从他的意思,他就要跟顾廷烨那个浪荡子一样,不科考,要去眠花宿柳,他这是威胁谁呢?”
齐国公嘴角抽了抽,暗暗腹诽:你还不是一样,若是不顺从你,我也没好果子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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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郡主气鼓鼓坐到床沿上,齐国公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干脆就顺了他的意?”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若是他真跟那顾廷烨一般浪荡,哪家贵女还愿意嫁给他?这个逆子,真真气死我了!”
又过了两天,齐衡兴高采烈的回来上课了,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精神倒是比以往更足了。
盛长柏还以为齐衡是真的病了,还很是关切地询问了一番。
齐衡偷偷把秦浩拉到一边,兴奋地说道:“母亲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这科榜上有名,就准许我在官宦人家里自行挑选。”
秦浩点点头,这应该也是平宁郡主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儿媳至少不能是平民。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距离春闱也只有小半年时间了,若是这次你考不上.......”秦浩提醒道。
齐衡脸色有些凝重,虽然他对自己的才华有信心,但会试毕竟是全国才子会聚在一起的考试,评卷也没有固定标准,还要看写的文章是不是对考官胃口,谁又能有绝对把握呢?
想到这里,齐衡彻底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甚至为了节约中午的时间,连家里都不回了,直接留在盛府蹭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