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心想被这么踹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服,你们这制盐之法,解了左武卫缺盐之困,也解了朝廷燃眉之急,程处默心悦诚服,单凭发落。”
秦浩点点头,脸色有所缓和:“念在程校尉一心为公,若是以死相逼,倒显得我师兄弟咄咄逼人,但事关师门荣辱”
还没等秦浩把话说完,程咬金就抢先道:“秦郎君所言甚是,不施以惩戒这臭小子也不长记性,来人啊,拖下去打他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很快,帅帐外就传来了程处默的惨叫,一开始云烨还以为程咬金父子俩是在演戏,结果撩开帅帐的帘子一看,就傻眼了。
拳头粗细的木棍,抡圆了往背上打啊,那程处默挨了没几下就皮开肉绽,看得云烨直缩脖子,心想,这老头也太狠了,亲儿子都不放过。
程咬金见云烨回到座位上,笑呵呵的问:“云郎君可还满意?”
“其实,倒也不用打二十军棍这么多,十军棍,小惩大诫就是了。”云烨讪笑道。
程咬金却是大手一挥:“不过是二十军棍而已,他还撑得住。”
云烨暗自庆幸,自己是“身穿”,要是魂穿投胎到程咬金家,估计还没成年就被他打死了。
等到行刑完毕,外面的亲兵还架着程处默来帅帐转了一圈,说是复命,实际上就是用来堵秦浩的嘴。
你看,我打已经打了,不能再提赌命的事了。
秦浩也没再追究,原本也没打算置程处默于死地,面子已经有了,见好就收。
程处默被抬出去之后,程咬金又大口喝了几碗酒,旁敲侧击的对云烨道。
“二位郎君既然是要入世,我已经将二位制盐之法六百里加急禀明陛下,想必陛下的封赏旨意很快便会下来,这段日子,二位郎君不如先在我左武卫大营休养。”
“咳咳,当然,要是二位能指点一下军中那些糙汉制盐,老夫感激不尽。”
云烨下意识看向秦浩,秦浩微微点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在大唐生活了,有个贵族身份会省去很多麻烦,只是不知道这次李二,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爵位。
“既然此事是因我而起,云烨自然会负责到底。”
“好,那我就替左武卫将士多谢云郎君了。”
“来人,传我军令,二位郎君但有吩咐,便是本帅命令,所有将士不得违抗!”
“诺。”
随后,程咬金又给秦浩跟云烨分别安排了帐篷,虽然军营里的帐篷比较简陋,但胜空间大,住着不至于太憋屈。
转过天,云烨就开始传授那些士兵制盐之法,虽说并不是多么复杂的工艺,但对于这些大字不识,左右都很难分清楚的厮杀汉来说,无疑是在让他们绣,一个个手脚僵硬,气得云烨差点吐血。
“把工序全部拆开,一个人只学一道工序不就行了。”秦浩提醒道。
云烨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流水线作业给忘了。”
秦浩暗笑,环境改变一个人,往往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估计连云烨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融入唐朝了。
有了流水线分工作业后,制盐的效率也开始加快,程咬金望着成堆的细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程处默也在第三天就恢复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程咬金踹得脑震荡了,还一个劲的跟云烨套近乎,差点没拜把子。
第一批一百斤细盐入库,程咬金当即有了底气,开始厉兵秣马,士兵的饭菜也从之前的两顿稀粥,改成了一干一稀。
当第二批五百斤细盐入库,程咬金下令,全军开拔。
在此期间,张诚一行也赶到了大营,连带着旺财也来了,这家伙一见到云烨就把脑袋往他怀里扎,很明显,这段时间它在张诚手底下没少吃苦,看它背上驮着的粮食就知道,被抓了壮丁。
可把云烨给心疼坏了,赶紧把它背上的粮食给卸下来,又去给它找了草料还有一把熟豆子捧给旺财吃。
旺财吃得嘎嘣脆,时不时还打个响鼻,十分开心,终于回到老大身边,以后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不过,大军拔营之后,旺财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程咬金可见不得牲口闲着,虽然这还是匹没长成的小马驹,也给它套上了蹶子跟马鞍,用程咬金的话来说,好马就得从小训。
至于秦浩的马王,一早就套上了全副武装,一开始它也有些不习惯,后来逐渐适应后,也就没有再抗拒。
羌人说到底只是一群比较彪悍的少数民族,并没有形成统一指挥,之前左武卫之所以无法剿灭他们,是因为缺盐,士兵没力气赶路,只能龟缩防御。
现在恢复了盐的供给,士兵们的力气也恢复了。
在训练有素的左武卫士兵面前,羌人的队伍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往往一个冲锋,就能将羌人的阵型冲散,接下来的,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捷报接连传来,程咬金自然是大喜过望。
云烨却因为见到大量伤员,对战争有了直观的印象,军营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冷兵器时代,哪怕是战斗力再悬殊,战胜方的士兵依旧会大量伤亡。
“等等,他还有救,你们把他抬出来做什么?”
云烨拦住要把伤兵抬出去的军医。
军医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此人腹部被刺中,流血不止,已经没救了,留在这里只会妨碍我救人,还不快把他抬出去。”
“住手,你这个庸医,他腹部的伤口并不算太大,明明可以进行缝合止血,你就这么判了他死刑,你也配自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