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仓库管理员。”
“不能走,她还没说是哪个王八羔子举报的呢。”
领头的汉子可不听他解释,就要带人冲进去,结果又是一阵螺丝雨,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看样子,计划要提提速才行。”
深夜,魏淑英正在熟睡中,忽然就听到丈夫的同事着急忙慌的说乔祖望出事了,起初她还以为乔祖望又是赌博被抓了。
“七七才这么小,没了爹应该会很伤心吧?”
乔一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暗骂自己不能这么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
“我在厂里上班,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六块,再加上我男人的补贴,一个月有将近五十块,我平时省吃俭用积攒了这么多年,三百块钱还是拿的出来的吧。”
至于究竟是不是乔祖望举报的,对于秦浩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已经决定帮乔祖望“体面”了,这笔账算不算在他头上其实都一样。
“好啊,还想去叫保卫科。”领头的男子一把拽住乔祖望的衣领,差点把他提起来。
街坊邻居见状则是大喜,这样一来电视机不就保住了,他们也能继续蹭电视看了。
“对啊,你说来历不明就来历不明,我看啊,你是想抢回家自己用吧!”
街坊邻居也都纷纷起哄。
“好小子,还有同伙。”
“谁在里面,出来,装神弄鬼的吓你爷爷,找死呢。”
然而,下一秒,秦浩却从兜里拿出两张票据。
还没等乔祖望反应过来,值班室的门就被踹开了。
就在手术室外乱成一片时,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电视机票这种稀缺物资,别说是一个普通工人,就连很多干部都弄不到。
“这一张是我从商场购买电视机的票据,足以证明这台电视机是正规渠道购买,而这一张,是我帮二机厂厂长打造家具,他给我打的证明,电视机票就是他给我的劳动报酬,这两样够不够证明,电视机是我的劳动所得?”
“老乔,你先拖住他们,我去叫保卫科。”
乔一成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咒骂,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魏淑英也来不及多想就往医院赶。
秦浩扫了一眼那些民兵,他还真没把那几把步枪放在眼里,不过跟民兵产生直接冲突,事情可就闹大了,而且现场还有这么多街坊邻居,误伤了谁也不好。
“就是,你说接到举报,究竟是谁举报的,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叫来对峙!”
半个小时后,这帮人各自扛了一袋配件心满意足的离开。
乔祖望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把这笔账算在妻子头上。
“臭婆娘,到处跟人显摆什么,败坏老子的名声。”
动静之大吓得仓库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乔祖望更是差点裤子都吓尿了。
领头的汉子正要开口,忽然一颗螺丝就砸在他门牙上,瞬间鲜血直流,整个门牙都被打掉了。
领头的人见值班室里没有别人,胆子也壮了起来,率先一拳就砸在乔祖望面门上,其余几人也都是一阵拳打脚踢。
“妈的,还说不是你,给我打。”
结果却听说乔祖望跟歹徒搏斗,被送进了医院,情况危机。
还没等秦浩开口,吴桂就走到稽查队长面前,掰着指头数道。
不过这一切跟乔祖望基本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老混子、老油条,乔祖望深谙摸鱼之道,遇到工作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没什么,随便问问。”秦浩随口敷衍了一句。
稽查队长面对众人的质问,也没了先前的从容淡定,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哼,举报人信息属于保密范畴,无可奉告。”
“一成,你爸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终于等这帮人出够了气,这才警告乔祖望:“老实给我待着,敢报警我杀你全家!”
乔祖望这回听得真切,声音是从值班室传出来的,紧接着他就发现一个黑影从值班室另外一边的窗户钻了出去。
至于那些民营企业,还游走在犯罪边缘徘徊,规模小不说,技术、产能还远远威胁不到国营工厂。
“呸,孬种。”
这一次,她是势在必得,要把先前丢掉的面子给找回来,还能白嫖一台电视机,简直完美。
乔一成听到动静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魏淑英赶去医院。
正当乔祖望拖着满身伤痕想要出去找人送自己去医院时,忽然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异响。
说完又对秦浩道:“你说电视机是劳动所得,据我所知,这样一台电视机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多,你哪来的钱?”
“可是,说不定没了乔祖望,他们反而过得很好呢?”
“哼,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的举报的,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乔祖望哭丧着脸:“真不是我。”
一直等他们走了有十分钟,乔祖望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暗骂自己点背。
乔祖望的那些工友还以为乔一成是年纪小吓坏了,一个劲的安慰他们母子。
“对啊,这家家户户谁手里还没点积蓄了。”
稽查队长黑着脸道:“那电视机票呢?这每一张票都是有记录的,这总不是厂里发给你们家的吧?”
街坊邻居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来秦浩家里看电视,稽查队的人要把电视带走,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谁是病人家属?”
魏淑英赶紧走到医生跟前:“我是他老婆。”
医生摘下口罩,摇头叹息道:“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腿.只能截肢了。”
“截肢?”魏淑英两眼一黑,差点倒在地上,乔一成赶紧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