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爷奶开始,我们一家子都在纺织厂!你现在要去打火机厂?小崽子你是想气死我?」
林念禾欠欠儿地小声叨叨:「这算违背祖训了。」
「对!就是违背祖训!」计厂长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你不要给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想?你的梦想就是组装打火机?你想开车……你想开车纺织厂不能开?你这是什么破借口!」
林念禾:「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计厂长眼睛亮了,朝着电话吼:「小兔崽
子你给我在家等着,哪都不许去!我今儿非削你不可!」
计厂长气吼吼的挂断电话,深吸了口气按捺下愤怒,尽量平和地朝林念禾说:「小林,我先回家,明天你就别折腾过来了,我去给你送合同。」
林念禾很体贴地连连点头:「计叔您忙,管孩子比较重要!」
「对!」
林念禾看着计厂长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计叔这也太暴躁了。」
计厂长的秘书一脸异样表情看着她,话到嘴边转了三圈,硬是咽了回去。
可不能说,万一明天挨揍的是自己咋办?
秘书用力抹了把脸,问:「小林同志,那菜……」
「哎呀,做都做了,我带走!」
秘书其实很想说,如果她真这么为难的话,自己带回家去也可以的。
显然,小林同志只是嘴上客气了一下,很快就拎着四个饭盒告别大家,开着她的大皇冠回十里大队了。
赵寡妇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到她带着饭盒进屋,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是干啥,来就来你还带啥东西?」
「赵婶,这还真不是我买的,」林念禾笑着说,「计厂长原本说要跟我一起来蹭饭,他想凑热闹又不好意思占便宜,就让食堂做了几个菜,可他中途家里有事回去了,我就把菜带回来啦。」
赵寡妇听得有点儿懵,但还是开心的:「老计也是的,客气啥?这些年我们都没少受纺织厂照顾,去哪儿还能短他一口吃的?」
「嘿嘿,不说他,赵婶,菜要热一下吧?」
「你放那,用不着你伸手,进屋跟香琴唠嗑去,饭一会儿就好。」
赵寡妇说着,连推带赶把林念禾弄出去了。
林念禾也没客气,招呼了一声就去找余香琴。
余香琴在赵翠花的房间里,房子新盖之后宽敞许多,他们都有各自的房间。
赵翠花的屋子里还有一张崭新的书桌。
原本赵寡妇是想给余香琴打新家具,把旧的给赵翠花用的,但余香琴让她别整那没用的,把新的给了赵翠花。
这会儿她们姑嫂俩一个在写字,另一个在看孩子,宝儿长大了许多,扎了两个羊角辫,正撅着屁股跟余香琴背三字经呢。
「香琴姐,花儿。」林念禾进了门,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小把大白兔奶糖,递到宝儿面前,「来,叫小姨。」
宝儿这般年纪,早就不记得一年半载见一次的林念禾,但一点儿都不妨碍她嘴甜喊人:「小姨!抱抱!」
小丫头说着就从炕上爬了起来,软乎乎地抱住了林念禾的脖子,还不请自来地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林念禾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把糖递给她。
宝儿没接,看向赵翠花。
赵翠花笑着说:「拿着吧。」
「谢谢小姨!」宝儿这才把糖接了,还不忘向林念禾道谢。
她捧着糖跑到弟弟旁边,格外认真地分糖:「弟弟一个,我一个,弟弟……没长牙要少吃糖,我一个,我……再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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