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你就给啊。”
赵壮实:“……”
对呀,她想吃他就给啊?他咋不拦她呢?那可是鸡蛋啊!
他没想明白,只能干瞪眼。
余香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她朝他扬了扬下巴,问:“你啥时候能下地?咱去打结婚证。”
赵壮实:“……!”
余香琴瞪他:“咋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把我抱了,不想负责要耍流氓啊?”
赵壮实满眼震惊:“我他娘的那不是为了救你吗?”
“是啊,”余香琴说,“你就说你抱没抱吧!”
赵壮实大张着嘴,半晌才咬着牙挤出来一句:“泼辣娘们儿!跟你说不明白!”
依旧年轻的前村霸栽了,栽在一个泼辣娘们儿的手里。
从这一天后,余香琴直接跟赵寡妇开始一天一换的去照顾赵壮实,有好事儿的婶子问起,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接说一句:
“我俩处对象呢,马上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没人再说闲话了,都说赵壮实这一下挨得值,砸回来一个媳妇。
余香琴也没闲着,给她母亲的单位打了电话,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顺带还暗示了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
远在呼市的余妈愣了三天,哭了三天,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家大女儿要嫁给一个乡下汉的事实。
因为余香琴在电话里特意强调了好几次救命之恩的事儿,余妈和余爸商量到半夜,最后把老人留下来的一对玉镯子偷偷卖了,又搭上家里这些年的积蓄,凑了二百块钱,先给余香琴汇了过去。
余香琴收到汇款单的时候,人都傻了。
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得带弟弟,刚开始带一个,后来是两个。爸妈都得上班,家里的活儿她干得最多,俩弟弟就会张嘴喊姐。
闯了祸,爸妈第一个骂的肯定是她;有矛盾,他们说的也一定是“你是当姐的”。
她下乡的时候,她妈给她拿了五十块钱,反反复复从出家门一直念叨到上火车,让她把钱拿好,丢了家里也没钱给她了……
她一直觉得,她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孩子。
她又一次拨通了母亲单位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好像一直在电话旁边等着。
“妈……”
“哎,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
“你听我说啊,你先把药费给人家拿去,这个事儿不能欠着,要不然以后你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剩下的你先留着,收好了别乱花,我这给你换布票和工业票呢,凑够了就给你寄过去,你自己买点儿红布裁衣服……你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就告诉我,我和你爸得提前请假,老二在兵团,肯定是去不了了,我也不打算让老三跟着,火车票怪贵的……”
听着母亲细碎的唠叨,余香琴红了眼眶。
她突然就明白了,她曾感觉到的那些不公和苦累,其实是每个“大姐”都得经历的。
“你姥还给你拿了二十块钱,到时候我给你带过去,哦对,老太太还给你弄了奶酪,整了一大袋子……闺女,你再想想,不想结婚的话,就把那二百块钱都给他家,算咱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