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誓约之庭

【你和打更人一并走向落城的城门。】

【你们在城门前被人拦了下来。两个守城的人类士兵朝你们走来，要对伱们进行例行检查。】

【两名士兵靠近，第一眼便发现了藏在你身后的妖精少女，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厌恶的表情。】

【两人刚欲开口呵斥，却感受到你和打更人身上散发出的高等粉尘气息，表情很快变为惊讶和尊崇。】

【“大人，您二位无需检查，可以随时出入城市！”一名士兵面露讨好的微笑，急忙客气的让到了一旁，对你们做出请的手势。】

【另一名士兵则走到妖精少女前方，不悦道：“看在两位大人的份儿上，这次允许你进城，但可别弄脏我们的街道，不然，我们随时有处决你的权利！”】

【呵斥完，看着妖精少女瑟瑟发抖不敢应声的样子，这名士兵这才满意，又凑到你身边，换上一副笑脸，对你耳语：“大人，建议您最好不要跟这种来路不明的妖精同行，只会降低您的身份……”】

沐游进城之前已经听妖精少女提到过，这个时代的苦涩园，阶级分化似乎相当严重。

起先他还没怎么在意，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一个负责守城的底层人类士兵，都可以对无名妖精肆意辱骂威胁，却又对自己一个真正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这么毕恭毕敬，他才体会到这里的等级制度有多森严。

【你没有理会，直接走开。打更人则礼貌感谢了对方的提醒，这才跟上你一同步入城中。】

【“对不起……”进城后，妖精少女垂着双耳向你们连连道歉。】

【“对不起什么？”打更人问。】

【“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还要被人小看……”妖精少女满脸愧疚的飘在你们身后，想要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呵呵，这点小事完全不用在意。倒不如说你仔细看看那两个人，作为两个守门的底层，平时估计每天都要无数次的对人卑躬屈膝，他们也只能靠在弱者身上建立等级差距，来偶尔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他们的思想乃至灵魂，都已经被束缚在自己那一套评价体系中，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悲呢……面对这样可悲的家伙，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就当做善事，好不好……”】

打更人这时候倒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特点，在安慰人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套话鸡汤随口就来。

【听着打更人的喋喋不休，妖精少女忽然噗嗤笑了出来，不过随即便察觉到了失礼，又急忙捂住了嘴。】

【“终于笑了，果然笑起来好看多了，以后就应该多笑笑！”打更人夸赞道。】

【“谢谢……”妖精少女脸色微红。】

【“谢什么？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甘愿跟着我们跑这么远。话说我家的本体昨天多亏你照顾了，别看他外表是个死直男，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现实中他其实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呢，跟我一样，只是没有我这么善于表达罢了。”打更人随意的将右臂搭在了你的肩上调侃道。】

【“本体？”妖精少女略感茫然，微笑道：“虽然我很多东西听不懂，但听你们说话感觉好有趣……”】

【“哈哈，你只要不嫌我啰嗦就好，我跟你说啊，在我们那边……”】

被妖精少女夸了一句，打更人顿时来劲了，沐游一看他貌似又有话痨爆发的趋势，急忙主动出声转移了话题。

【你询问妖精少女，落城哪里能够买到幸运粉尘？】

这才是沐游进城的主要原因，他的粉快用完了，如果不尽快找到新的粉尘来源，就只能用妖精少女的霉运粉了。

【“妖精的粉尘，在苦涩园中严禁买卖的，只能友情赠予，或者上交给国家，根据粉品质换取食物和物资，这也是大多数底层妖精的日常资金来源。”妖精少女解释道。】

【“而这些上交的粉，则会作为妖精国度和外界其他种族交易的筹码，换取各种战略资源。”】

【“因此外族商人想购买幸运粉尘的话，只能先和苦涩园的外交部门商谈，进行大批量订购。”】

“这么麻烦？”沐游看得皱眉，他本以为在妖精国度，粉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到，没想到还得先去和外交部门打交道，他可没那个时间。

【“咦？既然不能买卖，那这城里这么多人类，他们每天消耗的大量粉都是哪里来的？难不成都是其他妖精无偿赠予的？”打更人听完疑问道。】

【“是的。”妖精少女点头：“不过不能算无偿赠予，大多数妖精们甘愿赠予人类粉的前提，是这个人要先和这名妖精签订下契约，成为绑定的眷属。”】

【“眷属？”】

【“是的，妖精们因为体型太小，而且战斗力薄弱，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依赖人类，而人类也需要妖精的幸运和祝福，双方都对彼此有需求，为了保持稳定，形成长期的互惠共助关系，一对一的签订契约是最好的形式。”】

【“签订契约之后，人类便可以长期留在苦涩园，和契约的妖精一同生活。妖精们会每日免费提供粉给契约者，而人类则需要成为这名妖精的劳动力和护卫，平时负责保护妖精的安全，并帮忙做一些妖精干不了的苦力活。】

【“同时，一个人类如果和中上层的妖精签订了正式契约，只要和契约妖精待在一起，容貌便会停止衰老，等同于获得了永葆青春的能力。就算是下层妖精的契约，虽然不能直接永葆青春，但也可以大幅延缓肉体衰老的速度。”】

“哦？”

沐游意外，居然还有永葆青春这样的福利……那就怪不得这么多人类甘愿来这里给妖精当苦力，也对妖精国趋之若鹜了。

在星灵界，只要实力够强大，就可以无限获得寿命，但寿命再多，也无法阻止身体的衰老。

尤其对于人类这种短生种来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保养手段，大约一千年的时间，人的外观就会由青壮变为满头白发的老者，哪怕寿命多到能永生，身体机能也会随着衰老而不断降低。

这本是不可逆的自然规律，但妖精们的存在，却提供了廉价的抗衰老方法，使得真正的永生变成了可能，这种背景下，妖精族会如此受人类追捧，也就说得通了。

【“在哪里能找到需要契约的妖精？”打更人问。】

【“在‘誓约之庭’。”妖精少女说：“誓约之庭是苦涩园每个城市都会有的公共建筑，所有需要契约人类的妖精，都会在那里留下自己的信息，外来者可以前往自由浏览这些信息，从中找出符合条件的留言，然后誓约之庭会为双方安排会面，如果彼此都觉得条件合适，便可以签订契约，正式成为眷属……”】

“呃……”

沐游看着妖精少女的说明脸色古怪起来，这看着怎么这么像相亲呢……

【你提出想要去誓约之庭看看。】

【妖精少女欣然应允，在前带路。】

【数分钟后，妖精少女带你们来到了城市中心，一座整体呈‘爱心’形状的建筑前，在这深夜依旧灯火通明，楼顶的标牌文字，正是‘誓约之庭’。】

【你和打更人一同踏入大门，只见厅内人声鼎沸，大量的人类和妖精围聚在大厅里，熙熙攘攘，嘈杂一片。】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妖精贴纸，每一张都是妖精们留下的契约要求。】

【你随着人群来到一处墙边，随意往墙上看去。】

【“寻求一名人类男性，要求20级以上，孔武有力，有实战经验，且有足够的寿命剩余。有符合条件者可联系高等妖精罗莎贝丝……”】

【“找一名人类女性做长期契约者，要求15级以上，相貌端庄，性格温婉，身材最好能高挑一些……来自中等妖精马蒂贝萨……”】

【“寻找人类契约者，要求20级以上，性别不限，寿命充足。性格暴躁有家暴倾向者勿扰——高等妖精西格弗里德留……”】

……

沐游一条条看过去，越看越像在逛相亲广场。

在这些告示中，妖精们明显处于卖方市场，毕竟星灵界的人类遍地都是，分了几十上百个国家，妖精们却只有这一个聚集地，严重的狼多肉少，有的是人挤破了头也想来这里。

这也导致契约中的条件严重不平衡，高等妖精基本都要求20级以上的人类！要知道20级以上，放在人族中基本可以算是最顶尖的一撮存在了，更不用说还有各种附加条件，什么力气大，颜值高，身材好等等。

再往下中下层妖精要求依次降低，但再怎么低，也没有低于十级的，因为人类对妖精来说除了劳工外，更重要的是护卫的属性，拥有足够的战斗力，是妖精们非常重要的一个筛选指标。

此外，寿命充足也是一个被广泛提及的条件，由此可以看出妖精们倒是很专一，签订契约之后不出现极端条件基本不会换人，这种情况下当然哪个妖精都不希望自己的伴侣是个短命鬼。

沐游看了一圈下来，很快发现这里的告示，最低级的都是下等妖精，更底层的妖精一张都没有。

【你询问妖精少女，怎么没看到无名妖精的贴纸？】

【“无名妖精，没有在这里留下信息的资格。”妖精少女闻言神色有些黯淡下来：“也没有人会找无名妖精契约，因为无名妖精并没有延缓衰老的能力，制造的粉也只会给人类带来厄运，和无名妖精契约，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原来是这样……”

沐游叹息一声，怪不得之前那两个底层的人类士兵都敢随意威胁要杀了妖精少女，无名妖精在这片土地上，简直是炮灰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当街死去，恐怕都不会有任何人关心。

沐游点开输入框，刚准备说两句，游戏里忽然弹出一条奇怪的文本。

【你忽然察觉到数道窥视的视线，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投来，隐隐对你们呈现包围之势。】

【你想要回头寻找，然而周围人群蜂拥，四下都是人头，短时间内很难排查出视线来源……】

被人跟踪？

沐游皱眉，他们这才刚进城，还啥都没干呢，怎么就被人盯上了，难道他们的身份已经被人看出了异常？

沐游无法确定，但也不敢大意，急忙在游戏里和分身私聊了几句。

【你和打更人对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你们忽然同时开始移动，快步在人群中穿梭。你很快来到了一处角落的石柱后方，在这里那些窥探的目光终于暂时消失。】

【数秒后，打更人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你身边，你伸手一招，直接将打更人收回了体内。】

【你切换为神秘人皮肤。】

【你在身上泼洒了一把妖精少女的苦涩粉尘，随后淡然的从石柱后走出，步履轻松的朝大门外走去。】

【直到走出大门，你都没有再感受到任何窥探的视线。】

【你没有远离，而是在距誓约之庭大门不远处的一处树丛前潜伏了下来。】

【大约数分钟后，你看到五只妖精从誓约之庭内急匆匆的飞出，在门口聚集。】

【其中一只红发红翅，身穿一袭华丽礼服的少女妖精，伸手对其他几个妖精指指点点。】

【“人呢？”】

【“……废物！”】

【“……还不快去找……”】

【在红发妖精的命令下，所有妖精顿时飞散开来，向四面八方开始了搜寻……】

【“圣女殿下？”在红发妖精现身的时候，你听到身旁响起妖精少女的低呼声。】

【“她是谁？”你看向妖精少女问。】

【“圣女蒂娜，苦涩园的五位圣女之一。圣女的职责是负责给所有新建成的神像跳请神之舞，从而给神像附灵，这是不可替代的工作，所以五位圣女在苦涩园内的身份，比一般的高等妖精还要高贵的多。”妖精少女解释道。】

沐游看完不由皱眉，跳舞请神的圣女，这种人为什么会盯上他？确切的说是同时盯上了他和分身。如果只盯上他，还可以说是被他身上的某种宝物吸引了，但打更人身上几乎一穷二白，结果连他也成了目标。

沐游一时也搞不清楚，总之接下来誓约之庭是不能进了，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换回幸运粉尘，这里的人都是凭粉气息分辨目标的，对方很可能已经记住了幸运粉尘的气味。

沐游抬头看了眼时间，早上五点，游戏里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即将迎来天亮。

芙娅早就休息去了，他不知不觉又熬了一个通宵。

此时游戏里无所事事，还在被人追踪，沐游索性也准备下线休息一下。

结果还不等他退出，游戏里又弹出了文本。

【你忽然感觉脚下地动山摇，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条条错位的裂缝在附近的街道上显现，迅速朝周围蔓延。】

【短短数秒后，震动骤停，但你却注意到从那些震出的裂缝之中，正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在不停冒出，纠缠在附近的怪异身上。】

【前方街道上游荡的几只怪异，在这股黑气笼罩下，忽然变得无比狂暴，在黑夜中不断发出阵阵凄厉的咆哮，街道上的行人都被这异象吓的四散逃离。】

【几只怪异却没有在意任何一个行人，而是忽然齐刷刷的朝你和打更人看来，一声咆哮过后，纷纷朝你们冲来。】

“？”

沐游看得茫然。这些怪异一整天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又开始攻击他们了？难道粉尘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