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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他戏太足了,显得滑稽(第1 / 2页)

走回到自己房间里时,方沐贤就已经想通了。

他从容起来。

“六义,五礼和七廉已经出府了没有?”

“干爹,都出去了。”

方沐贤点了点头:“你去找大忠,今天歇了业之后就乔装离城,从天津卫出海。”

“干爹,真出事了?那您……”

“我还有任务,你们去找我二哥。”方沐贤淡定地说,“五礼、七廉知道该怎么做,你和大忠还有时间,我能先拖一晚。”

“干爹……”

方沐贤打断了他:“别婆婆妈妈的,快去准备吧。”

说完他就打开了房间的柜子,开始整理其中的各种账簿、书信。

不管是不是最坏的情况,今年以来才开始动手做的一些事,已经起到效果了。

下一个阶段,本身就要再等今年添的这三把火慢慢燃起来。

至于自己的安危……如果年轻的皇帝真要拿他开刀做什么,那反而是好事。

最终成事不必在我,这就是方沐贤之所以从容的原因。

户部那边,范廷已经回去了。

一回到户部,他就被杨潭叫到了跟前:“人呢?”

范廷有点奇怪,因为杨潭似乎并没有在办其他公务,仿佛只是专门等他把人传召回来,而且显得很急。

“……下官到了侯府,见到了管事方沐贤,他说……”

范廷把经过汇报了一遍,只见杨潭脸色有些不好,他小心地问了一句:“若是很急,下官再去侯府等寿宁侯回来……”

杨潭蹙着眉摇了摇头:“不必了。”

既然定下来了是这个法子,那么想必把话传到就够了。

他想了想就说道:“伱下去。”

范廷行了行礼恭敬离开,杨潭才站了起来:“备轿,去崔左军府上。”

是只用打草惊蛇吗?

但那个人会有这么聪明?

不远处的锦衣卫衙署中,骆安一直坐在案桌后,查看着各处传回来的短报。

“今天还不到五日吧?这三天里寿宁侯府有招待哪些客人?”

“每五日侯府去城外庄子运一回鲜蔬,现在确实只有三天,侯府宴客并未多得异常。”

“那家绸缎铺在之前三个月里,像这样的临时歇业有哪几回。”

“一共有四次,八月二十七……”

在洛安旁边,是两个九月份和蒋太后一起回到北京后调到锦衣卫的潜邸旧臣。

他们有专门的工作,汇总着“石榴花开”这个行动之前已经积累下来的资料。

骆安一边听着,一边看寿宁侯府周围各咽喉位置传来的消息:没见到方沐贤离开侯府。

那个绸缎铺和侯府内,莫非有密道?

他紧皱眉头:重中之重,还是这个方沐贤。

虽然寿宁侯不在府中,难道能直接闯入这个敏感至极的国戚府中拿人?

“再探!”

骆安还是决定像行动原本的计划一样,只把网张好。

如果照王佐所说,他们做得很干净,之前的一些线索都是指向钱宁、江彬的。

搞出了这么多事但没留下实据,应该会心存侥幸吧?

先等他离府办事。

北京城外,张鹤龄亲自去了一趟通州,接收了一批从南方运来的银子和货物。

为了不生事,之前要退出一部分皇店官店,张鹤龄是带头配合的。要是去年,他怎么会如此?但现在虽然还有很多家勋戚都磨磨蹭蹭地抗拒着,但张鹤龄知道自己不一样。

不过这南面的一些商行,那是正经生意吧?

张鹤龄只不过来接收今年的分红,还有南面一些人的孝敬——他现在比以前缺钱一些了。

年关将近,方沐贤也建议他今年舍得点,多跟一些在京官员打点一下关系。

现在,侯府家丁护着很大一支车队靠近了城门。

城门之外,侯府还有两个人一直在这里等着。

远远看到了张鹤龄,两人中就有一人先往城门走回复先禀报。

另一人则再等了一会,随后才迎过去:“侯爷!侯爷!”

张鹤龄从马车的窗帘后露出脸来,歪着头看了看:“四悌?”

“侯爷!”

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到了马车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干爹让我等在城外的。侯爷,干爹说,陛下已经在找他了。”

坐在马车里的张鹤龄立刻脸色大变,然后警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本侯爷听不懂。”

“我也不懂啊,干爹原话,说这事很重要,侯爷您一听就知道。”

张鹤龄当然知道,但他不确定方沐贤的这个干儿子知不知道。

“今天出了什么事?”

“午前,户部照磨到了侯府,说是康陵督造一事还短三份誊本要用侯爷的印信。”

张鹤龄想起方沐贤之前说过的:康陵督造的事已经和户部、工部交办完了。

“要本侯爷亲自去?”他想着一种可能,心惊肉跳。

“干爹说,侯爷最好先借故再返回通州,等干爹先去探探虚实。”

张鹤龄瞥了瞥远处的城门,心跳加快。

城门内外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出事的模样。

能赌吗?

张鹤龄很害怕,心里也把方沐贤骂得狗血淋头:不是说不论再怎么查,也只会查到是钱宁、江彬余党生事吗?

“……本……本侯爷忽然想起账目不对。”他仓促期间来不及多想,“调转马头,回通州!”

去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艘船南下,然后随便找个地方靠岸躲一躲,看看形势。

万一呢?

此时此刻,方沐贤也得到了回报。

他很自信张鹤龄会被吓得不回城,那就够了。

“二信,去跟侯爷汇合。带着他,尽量躲,躲得越久越好!”

他嘴角挂着一丝有趣的笑意,如此行事,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人能想到。

《野记》,日精门的一把火,东南莫名其妙的两刀四箭,现在就该由他自己再去燃最后一把火了。

应该都觉得就算自己异常聪明警惕,但应该所图甚大、必定惜命吧?

那可就错了!

“干爹!”中年模样的汉子眼含热泪。

“我这一生能做成这几桩大事已经足够了。”方沐贤微笑着,“和四悌见机行事,如果情势不对,就留着有用之身弃他而去,出海找我二哥。放心,只看现在城里都静悄悄,就说明要么只是我多虑了,要么则是不愿生出乱来。你只要出了城,就会有法子,干爹信你。”

中年汉子跪下来磕了几个头,抹了抹泪掉头出门。

方沐贤开始整理衣服,他慢条斯理地梳好了头发之后,又对着铜镜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随后,他施施然出了门,就像一个悠然闲逛的中年读书人,还脸带微笑地时不时看看这里的店,那里的行人。

一路走到了承天门附近,仍旧是什么事都没有。

但他知道,应该有许多人在盯着他。

寿宁侯如果没入城、突然返回通州,应该也有人盯着他。

可是没关系,都一样。

寿宁侯就是张太后的亲弟弟,皇帝就是张太后的亲侄子,他就是张太后选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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