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威慑。
那威慑如同劲风一般,迅速地穿透了他的心灵,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般停滞。
金发青年感到寒意从嵴背向四肢蔓延,仿佛这阵劲风正是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未知恐怖,而面对如此威慑,他抬起自己的头颅,金色的双眸直视着眼前的神祇,大声的念诵出人类与牡鹿立下的约。
“凡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都必惊恐,惧怕我们,连地上一切的昆虫并海里一切的鱼都畏惧我们的手,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作为我们的食物。”
“只因我等为人,只因我等强大,是故,我等必将向万事万物彰显我们的强大。
是故,我等于你立约;
七又复七,于三百七十八天复一次,日日循序不超过六小时中向你彰显我等的强大。
你从不涉足决定,因决定是那些行为不定的生物才会有的,有此等力量的神明只会“存在”。
是故,立约只为双方之利益,因为你若挣扎对抗我们,我们必将挣扎对抗你,我们将一同被锁在一个永恒的舞蹈中。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一切都在斗争必将是无为的劳碌,这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是故,我等与你立约;
你到人前要谨慎脚步;因为近前听,胜过愚昧人献祭,他们本不知道所做的是恶。
我等在你面前不可冒失开口,也不可心急发言;因为你在天上,我等在地下,所以我等的言语要寡少。”
金发青年目光带着炽热的光芒直视着牡鹿,直视着这位过去与人类立约的神灵。
牡鹿是个古老但愚蠢的至高神,她的强大是在破坏任何物理上的存在。
而在辉煌纪元,在那个人类驱逐神灵的时代,人类为了驱逐这只神鹿,不得不进行残忍而怪诞的仪式,这个仪式涉及血腥与牺牲,而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欺骗她,人类献祭无数的【神孽】玷污了【以太之洋】的部分规则,拟定仪式。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她相信人类要强于她,为了让这个法则规定奏效,人类必须献祭足够多的【神孽】来完成仪式,哪怕这是饮鸩止渴,人类也不能让这个能够瞬间蒸发一切物质的神灵在泰拉四处活跃。
这个仪式至今仍旧在秘密的维系着,而维系着这个仪式的势力,可以是天国、可以是奥列庭帝国、可以是狄瓦,也可以是【以太君主】们·······
神灵的敌人并非只有人类,人类和【以太君主】们有时候也会保持着某种惊人的默契。
此刻,牡鹿静默的望着面前这个人类,在千年前,当自己踏足泰拉的时候,就有一个悍不畏死的人类在自己的面前宣示他们的主权,同自己立约。
【人类,你想要什么?】
此时,牡鹿对夏修的称呼已经从违约者变为了人类,她想要看看面前这个人类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随着牡鹿对于夏修称呼的改变,那一直盘绕在他体内的无名威慑开始悄然消逝。
金发青年俊美无俦的脸上则是露出了绚丽至极的灿烂笑容。
他知道,他赌对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他的环节了。
“我想要与你立约,不是以人类全体的名义,而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同你立一条新约。”夏修目光灼灼的望向她。
夏修的本质不仅是个永恒的向上攀登者,他有时候还是个让人觉得畏惧的疯狂赌徒,他内里饱含着某种纯粹本质让他有时候比任何人还要危险。
他赌的东西比常人幻想中的要大的多了,别人只敢想,而他却感为之实践。
他的野心非常之大,哪怕是那至高的神灵伟力,他也敢试着去抢夺。
亚恩吞吃[神之肉],窃取【她覆盖的无垠】的神力;布罗姆喝下机神银血的[神之浆],让自己无限趋近于【破碎之神】;缢王举全国之力登顶成神········
这些人就是夏修的前辈,他应当向他们学习。
而在他未来规划中,他就想着欺诈【牡鹿】,让其成为自己登顶[奇迹者]的助力。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计划如果去完成的话,许多完善更多更多的细节。
不过这并不影响夏修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他从来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手上能够立刻起作用的牌,他就不会硬拖着不打。
【你想要与我立约?】
牡鹿微眯着自己的双眼注视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是的。”
夏修则是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她的双眼。
【立约的依凭与祭品呢?】
当听到牡鹿询问祭品的时候,金发青年热忱地摊开双手,露出自己的怀抱。
月光穿过无垠的黑暗落下,照亮了这位金发青年俊美无俦的面容,身着黑色修道袍此时身上闪烁着寓意深远的光辉。
“我就是依凭,我将以我的身,我的灵,我的一切与你立约。
我将与你定下誓约,在三月之内,我必将拿出以百万为基数的祭品赎回我的一切;
在此约之后,凡是你的东西,就是一根线、一根鞋带,我都不拿,免得你说:‘我使亚伯拉罕富足!’
这是我与你的约,不代表人类;是故,人类依然奉献与你。
唯我需为自身的愚行付出代价。”
她静静的盯着面前向自己敞开双臂的金发青年,在她漫长的生命之中,很少能够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
所以·······
【汝名——】
“休·亚伯拉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