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宝离开王重家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晚上,王重回到家,自然也从水花嘴里,知道了得宝今儿个登门的事情。
“镇上的那些活儿,真的不能接?”水花疑惑的问道:“闽宁村要建镇,那活儿可不少呢!”
“也不是不能接!”王重道:“就是回款慢了点,其实这个也难说,现在其他那些工程,回款也不快。”
“土木工程这行哪里都好,利润也不低,就是这个回款的速度,着实让人不敢恭维。”王重也是有感而发。
现实世界里头,王重本身学的就是土木工程,自然清楚里头的门道,遇上那些个好说话的、人好,资本实力也雄厚的,结账也不慢,只要你给人家工程干的满意了,验收合格了,尾款很快就能到账。
真正难弄的,是那些二包三包的工程,甲方已经给二包结账了,二包那儿卡着说没钱,那么多钱,他放银行里吃利息多好,每年还能生出钱来,拖着工程款不结,又不用付利息,到手的利息都是他纯赚的,这种好事儿为啥不干。
这还只是其中一种,还有的工程款到手之后,直接先给挪用了,先补自己的窟窿,至于其他人,和他们有啥关系。
还有那些个什么和小姨子卷款跑路,老婆和小白脸携款私逃的例子网上不知传过多少,虽然真真假假很难说清,但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
所以说干工程这行,水很深,风险系数也高,要想不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只能自己做甲方,做开发商。
“我都打算好了,要想不被人拿捏住软肋,咱们就得自己给自己当老板。”
“自己当老板?”水花眼睛一亮,疑惑的看着王重。
“我这回去市里,就是办这个事的。”王重笑着道:“我们公司的各种资质都申请好了,地块呢,市里马上就要有一次招标,至于要不要去参加这次招标,就看得宝他是怎么选择的了。”
眼下建筑公司那边既然已经全方面都交给了得宝处理,王重也就不想再掺和进去,雏鹰总要展翅,自己飞向天空的。
他不可能在王重的羽翼之下活一辈子。
水花听了王重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公司都已经交给得宝了,那就让他自己折腾去。”
王重笑着道:“忙活这么些年,不管是砖窑还是建筑公司,山海农贸基本上都进入正轨了,我们两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对了!”水花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今儿个中午,得宝来找你,我给他说了,让他尽快让他爹去找白校长提亲,早点儿把麦苗娶过门。”
“这是好事呀!”王重一听就乐了:“这小子惦记人家麦苗都多少年了,要我说,这事早就该办了。”
“要是这小子和麦苗真结婚了,咱包个大红包。”
“八字还没一撇呢!”水花叹了口气。
“咋就没一撇了,他两不是两情相悦呢吗?”王重不解的问。
水花道:“麦苗和白校长那边我倒是不担心,我是担心得宝。”
“他哥得福不是还没信儿呢吗。”
对于马得福这个水花的青梅竹马,王重倒是没什么芥蒂,现在水花是自己媳妇,还给自己生了对双胞胎,至于得福,那早就成了过去式了。
这要是放在现实社会里,王重还真不一定能放心,可这会儿不同,水花也不同,水花传统、保守,而且骨子里头,还知道什么叫做坚贞,王重也从来没有不准水花和马得福之间的正常来往。
这要是放到现实里,换到现实社会里的有些女人身上,王重就算把马得福当贼一样防着也无济于事。
幸好,这里不是现实,社会风气还没有那么开放,男女之间,还知道什么叫做分寸,别看得宝跟麦苗两个人好了这么些年了,可两个人最多也就是牵牵手,连亲嘴接吻都没有过,更别提更进一步的坦诚相对了。
“那你就多虑了,最近得福可是撞上桃花运了。”王重嘿嘿笑道。
水花听了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咋的,得福也谈对象了?”两眼放光,非常好奇。
“还记得那回城关扬水站那个陈站长,收了钱又不防水,湖弄乡亲们的事不?”王重问道。
水花点了点头:“记得啊,得福的对象和这事有啥关系?”
“后边得福不是带着大有叔他们去现场会找青铜峡的大领导要说法吗!人家领导见他说话做事有理有据,肯冒着得罪领导的风险替老百姓出头,就看上他了,把自家女子介绍给他,我听说两个人已经接触过好几次了,听说人家姑娘对得福的印象不错呢!”
“大领导的闺女?”水花有些咂舌,愈发好奇:“多大的领导啊?”
王重道:“青铜峡的二把手吧!”
“嘶······”水花有些惊讶,随即脸上露出笑容:“那得福这次不是一步登天了!”
“一步登天那不至于!不过仕途肯定会顺畅不少。”
“还有,喊水叔可不是那迂腐的人,得福就算没对象,也不会影响得宝和麦苗的事。”
王重对马喊水倒是有几分了解,虽然同样没读过多少书,没见过多少大世面,但骨子里却比许多父母都要开明,都要称职,对几个儿女,也都非常关爱,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
不说别人,就说得花,现在还在县里上学,眼瞅着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平时都是住校,每个星期都是周末才回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在九九年暑假的时候,白校长的小学迎来一个从闽省过来的支教老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是个大学高材生,说是听了陈金山在他们学校的讲座之后,知晓玉泉营这边的情况,然后特意申请,跑来玉泉营这边来当支教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