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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王重的劝说(第2 / 2页)

“东汉末年,天下纷争,而后五胡乱华,诸侯征战不休,自唐之后,五代十国,征战不休,最后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循环往复,从未停止,则诚难道就没想过是因为什么?”

长柏的神色已经变了,不再是先前面无表情的平静,而是有些凝重的看着王重:“子厚到底想说什么?”

王重径直道:“则诚难道不觉得天子的权柄太重了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黎民百姓,却命如草芥,何其不幸!何其不公!”

长柏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王重:“子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重迎着长柏的目光,径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我很清醒!”

“那你还······”长柏话才说了一半,却被王重那炙热的目光把剩下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王重却没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看着长柏径直道:“则诚,伱说若是有朝一日,君权受到限制,皇帝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不能一言决人生死,不能据举国之财赋为己所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切同罚,你说说这世道会不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饶是以长柏的心性,脸上也不住出现震惊之色。

长柏是何等聪明,博文强记,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思维敏捷,如何听不明白的王重的意思,只是长柏从小接受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教育,君臣父子的阶级观念早已刻在了长柏的骨子里,又岂是王重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呼!”长柏舒了口气,看着王重一脸凝重的叮嘱道:“这些话出的君口,入的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重却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难道则诚以为,孟子之言乃是大谬?”

长柏道:“唐太宗曾言: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长柏没有直接回答王重的问题,而是引用了唐太宗的话,说的是舟与水,君与民之间的关系乃是相互依存的,而非对立。

王重道:“先秦时期,蒙恬北拒匈奴,汉时冠军候封狼居胥,先唐之时,李靖、李绩等人先后击败突厥、吐蕃、高句丽,可到了我朝,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已有百余年,后又有李元昊占据河套之地,自立为王,占据丝绸之路,封锁了我朝和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

则诚以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些结果?是因为边军将士们不肯用命?”

长柏被王重问的说不出话来,自太祖皇帝开始,朝廷实行的便是高度集权的制度,尤其是兵权,底下的将领们根本没有太大的自主性,行军打仗全要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

高粱河之战,数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跟辽国之间的形势立即由攻转守,而后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浪费了大量的军械粮草,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直到范文正公为相之时,朝廷才在和辽国的大战中取得胜利,可饶是如此,仍旧没能改变两国攻守之势。

沉默了片刻,长柏才终于憋出一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王重闻言,径直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四目相对,长柏一脸愕然,眼中满是震撼。

王重道:“则诚好好想一想今日我说的话,过几日我再来!”

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外走。

“主君!”余初二见王重快步出来,忙向王重拱手施礼。

“回去!”王重脚步未停,余初二冲着旁边的汗牛拱手示意道别,旋即赶忙跟上王重的脚步。

汗牛见王重离去,赶忙进屋伺候,却见长柏跪坐在长案边上,盯着桌上的茶盏,一脸愕然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长柏才回过神来,口中喃喃着什么‘民脂民膏’之类的词,汗牛也不敢多问。

翌日,几个消息便在汴京城里迅速蔓延开来,说什么反贼刺客都是杜撰的,真正杀害皇帝和皇后还有韩大相公等人的幕后指使不是别人,正是曹太后,还言之凿凿的是因为韩大相公带领群臣力谏让曹太后还政于官家,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消息才传开不到一日,就有大批城防营的兵马四处抓人,想要制止流言的传播。

可流言这东西,只有越传越厉害的,哪是轻而易举就能制止的。

而且朝中文武又不是傻子、瞎子,除夕那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做的那么明目张胆,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

当天就有好些个御史上了折子,跪在宫门前要曹太后给他们一个交代。

曹太后大怒不已,当即便将那几个御史打入大牢,却不想她这一举动,非但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愈发激起朝臣们的不满。

尤其是以韩章这位当朝宰辅为首的十几个朝中要员被杀,家眷也被屠戮一空,曹太后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如何不引起朝臣们的不满。

东京之中,掌握兵权可不止是曹家,而且京畿左近可还有不少赵氏宗室,虽然他们的官职不高,手上也没有太大的权利,可他们皇室宗亲的名分却是实打实的。

元月初八,以英国公为首,郑老将军、宁远侯顾廷烨、永昌侯、令国公、忠勤伯等十几个在军中任职勋贵武将齐聚宁远侯府。

以王重为首的一干文臣,也赶到了宁远侯府,众人齐聚在侯府正堂。

英国公率先发现:“今日老朽冒昧,同小婿一同邀诸位前来,只为一事,是什么事情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老朽只问诸位一句,吾等世受皇恩,难道如今要眼睁睁看着江山社稷落入外姓之手吗?”

顾二也立即站出来道:“昔日吾等请太后摄政,是因为当时仁宗皇帝刚刚驾崩,朝中变故频生,是为了稳定朝局,安定人心的无奈之举,而非是想造就另外一个武曌!”

“今日邀诸位前来只为一件事情!”

顾二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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