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怕伤了他的心!”盛紘醉眼朦胧的看着手中的酒盏,刚刚感慨完,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此事全家上下早已人尽皆知,兄弟若是不信,不妨去永昌侯府亲自问一问四姨姐!自然便知真假。”
“王·····六妹夫?”长枫看到王重的到来颇为高兴。
眼瞅着长枫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王重接着道:“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很震惊,当时你正在考场之中,为前程拼搏,我实在是不敢想象,作为你的生母,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林小娘和四姨姐会在那个时候,不惜以自身,以整个盛家的名誉作为赌注,逼着全家人促成她和梁晗的亲事。”
“王三哥哥,你是骗我的对吧!你一定是骗我的!我小娘和妹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长枫眼中含泪,心中仍旧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抓着王重的手,无助的问道。
王重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舍得睁开了,不过也只是半睁,而且只是一只眼,“怎么,想帮着我和你三婶带孩子?”
“我知道!”
王重端着一壶酒,两碟小菜,径直来到长枫的院子。
盛老太太忙嘱咐道:“这女人怀胎,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尤其你这是第一次怀孕,又没经验,可得小心了······对了,你小娘还不知道这消息吧?”
长枫听完已是一脸骇然,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摇头不住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阿娘和妹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岳父没告诉长枫兄弟事情的真相?”王重问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长枫兄弟总有一日会知道的!长枫兄弟虽然平日里确实浪荡了些,可本性并不坏,他若是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想来也能理解岳父大人。”
“那当然了!”王茜儿道:“咱们家现在人丁单薄,旭哥儿的年纪又小,还没到婚配的时候,三叔,您可得抓紧了!替咱们老王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重任可都在你肩上。”
翌日,王重带着明兰回了趟盛家,让明兰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盛老太太。
长枫神色一凛,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亦不敢相信罢了,只能望着王重,面色颇为凝重的问道:“我问过父亲,可父亲不肯告诉我缘由。”
梁家势大,永昌侯父子几人俱在朝中为官,姻故旧遍布整个东京,岳父只是个五品小官,岳母的娘家如今也早已不复昔日盛况,他们二人无可奈何,只能去寿安堂求老太太出山,可老太太孀居多年,不理世事,和外界已有多年没有联系,勇毅侯府如今又早已没落,而且老太太还和侯府闹翻了。
“岳父大人似乎有心事?”放下酒盏,看着盛紘,王重话音一转。
“我什么风格?”
长枫被王重说的一愣,不解的看着王重:“你知道?”
王重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得咬回去不成?”
“对了,这个好消息得赶紧告诉你小娘,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没多久,盛紘也回来了,听说王重和明兰来了寿安堂,也跟着寻摸了过来,知道明兰有了身孕,也高兴的不行。
“岳父大人若是不介意,此事由小婿去说如何?”王重主动毛遂自荐。
“你医术精湛,平日里可得仔细照顾着点明儿!”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王重道。
“快一个月了!”明兰有些害羞的道,毕竟怀孕这事儿还是第一次。
盛老太太笑着拍着明兰的手道:“她要是知道这消息,肯定要高兴坏了!”
“那倒是!”王茜儿点头道。
盛老太太很是激动,抓着明兰的手问:“多长时间了?”
卫恕意是家中妾室,平日里便是拜见,也是拜见王若弗,并不常来寿安堂,只偶尔会跟着王若弗来一道给盛老太太请安。
不一会儿,卫恕意同长栋就来了。
“兄弟可知道,岳母为了挽回盛家女眷的剩余,第二日便亲自去了梁家,却被那吴大娘子冷嘲热讽好一番奚落,在梁家丢尽了颜面,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回来!
“柏儿和你嫂嫂成亲不过几年,膝下还只有实哥儿这么一个孩子,海家家训又严,你嫂嫂早些过去,他们也能多要几个孩子,替盛家开枝散叶!”
“哎!”酒意上头的盛紘,也吐出了心里话:“还不是长枫那个混账!因着他小娘的事情,在家里闹了好几次,吵着要把他小娘从庄子上接回来。”
一炷香后,整个郡主府都热闹起来了,听说明兰有了身孕,自己马上就要多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王茜儿,高兴的大手一挥,家里上上下下,每人赏钱一贯。
“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枫兄弟满腹经纶,饱读诗书,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说也该明白,岳父大人乃是一家之主,有些事情,长枫兄弟也得理解他才行。”
长枫脸色一阵变换,愈发难看,可也愈发想要知道答案:“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林小娘被送去城外庄子上,还被关了起来!我也知道林小娘为何会被送去庄子上关起来,只是,长枫兄弟可知道个中缘由?”
酒过三巡,王重也随之将话题一转:“听说近日长枫兄弟同岳父大人闹了些不愉快?”
顺带又给盛老太太解释了一波:“恶心、反胃只是妇人有了身孕的一种表现,但并不是绝对。”
推杯换盏间,盛紘不自觉就喝多了几杯,酒意上头,脸也被熏得通红。
“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
盛紘不知道别人如何,可他是说不出口。
“您不是常说,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吗?”王茜儿好奇的看着王重。
今日对长枫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既不愿相信生母和妹妹是那般无耻之人,又不愿相信,她们二人甚至不顾自己的前程,竟只为了促成妹妹墨兰的亲事。
若是没有王重请动宁远侯拂面,墨兰和梁晗的亲事没成的话,长枫便是在这次会试之中没有名落孙山,而是脱颖而出,中了进士,只怕也未必能得授官。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自长枫脸颊两侧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