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夜······
想起那细心的照料呵护,擦身掖被,黄丽茹不由得有些动容。
“来,丽茹姐,赶紧先吃点,垫垫肚子!”王重舀了碗粥,递到黄丽茹跟前。
看着金灿灿的小米粥,冒着热气的大包子,黄丽茹拿起调羹舀起一勺小米粥,送入口中,粥的温度正好,暖洋洋的热粥流进食道,落入肠胃之中,五脏六腑好似一下子都跟着暖了起来。
黄丽茹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把一碗小米粥喝了个精光,这才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打量起坐在餐桌另一边的王重来。
“丽茹姐知道厂里最近发生的那件大事儿吗?”王重又帮黄丽茹舀了一碗粥,似是不经意般说起。
“大事儿?”黄丽茹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看着王重道:“你是说保卫科的刑建春联合厂里不少人倒卖厂里物资的事?好像听说差点就出了人命!”
“看来玉茹姐知道。”王重道:“那个差点丢了命的虽然不是咱们桦钢的,但却是从咱们桦钢出去的火车上找到的,咱们厂里发出去的火车,上车的每样东西都得经过层层检验,严格把控,更何况是人了,这里头指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呢,警察那边至今还没查出结果,说不定凶手就藏在咱们身边呢。
玉茹姐你一个女人,既年轻又漂亮,又自己一个人住,要是被人惦记上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最近要是没什么事儿,下班后最好就搁家里呆着,别出门闲逛,就算是出门,最好也叫人陪着,千万别自己一个人。”
黄丽茹脸色微变,美眸中流露出几分恐惧:“不······不至于吧?”
王重一脸慎重的道:“玉茹姐,现在是非常时期,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
说了没几句,没等黄丽茹缓过神来,王重就提出了告辞。
最近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厂领导们一个个脸上都跟死了爹妈一样,就没有过好脸色,好在厂长及时和省里沟通清楚了,被扣的火车由厂里重新派出人手接管。
随着纪委那边的深入调查,各个部门都有人被陆续带走调查,生产、销售、保卫科、仓库、运输、过磅······
这么大的举动,在厂子里引起了不少的恐慌,尤其是随着保卫科科长刑建春和几个心腹被带走,那些个参与其中的人,一个个都惶惶不安起来,余下的一些没有涉及其中的工人,多多少少也受了一些影响,有些也被带去问话。
这些事情,龚彪一个小小的厂办科员,自然理会不了,虽然理会不了这些,但保卫科,龚彪却能插上一手。
这天,龚彪一大清早就来到厂办,找到科长,给科长泡了杯茶。
“小龚,你这茶叶不错呀!”科长喝了一口,当即眼睛就亮了,茶叶这东西,普通人还真喝不出太大的区别,但喜欢的人,却不一样。
“科长喜欢?”龚彪立马露出个谄媚的笑容:“我那儿还有两罐,是前两天我一个同学送我的,正好我也喝不完,我拿一罐过来,让科长好好尝尝?”
“小龚啊,无功不受禄呀!”科长摆出一副架势。
龚彪笑着道:“科长,瞧您这话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几两茶叶罢了,我这不是也喝不完,摆在那儿浪费了吗!您帮我喝点,也是对我这个下属的照顾。”
“既然小龚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了?”科长笑呵呵的道。
“早该答应了,我这就去拿!”龚彪赶忙从公文包里,将早就准备好的茶叶拿给科长。
龚彪在厂办多年,做事一向谨慎,又不是圆滑世故,正经本事不知道厉不厉害,但熘须拍马的本领,在厂办的一群年轻人里头,却能拔一个头筹。
不只是科长,连厂长宋玉坤,还有厂里的好几个高层,对龚彪的印象都很不错。
这天,宋玉坤等人聚在会议室开会。
“刑建春倒卖厂里物资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多的我也就不说了,对于这种害群之马,不管他替我们桦钢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我们也决不能姑息。”
“厂长说得对!决不能姑息!”
“必须从重处置,杀一儆百!”
·······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必须得尽快解决,刑建春和保卫科的大部分人都被带走了,保卫科现在是名存实亡,咱们桦钢这么大的厂子,好几万工人和家属,那么多的重要物资,怎么能离得开保卫科,咱们必须得重新选老实可靠,一心为厂子办事儿的人重组保卫科。”
“厂长,我有个提议!”一个科长举手道。
“你说!”
“咱们厂里不是有不少子弟,因为没能顶父母的班,到现在还没有工作呢吗!咱们要是把他们招进保卫科······”
“不行!”这话刚一出口,就有人反对了。
“那些个所谓的桦钢子弟到底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都有数,咱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宋小峰,成天领着一群人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到处闯祸,惹得人厌狗嫌,这样的人要是进了保卫科,要是他们也学着刑建春他们,搞欺上瞒下,倒卖厂里的重要物资,到时候怎么办?”
这种想法到底有些偏激,当即就有人反对:“话是这么说,咱们厂的不少工人子弟风评并不好,但咱们也不能一杆子把所有人都给打死了,咱们厂那么些子弟里头,还是有不少老实勤勉的,就比如那个王重他们,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不是正正经经的在外边开饭馆呢吗!”
“······”
一群大男人,就这么在会议室讨论起来,各抒己见,最后,还是宋玉坤拍板。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这么办!”
“从厂子弟里头挑选一些品性好,老实本分的孩子,再从厂里的工人里头,挑出几个表现好的,进入保卫科,让老工人们带着那几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至于科长的人选,咱们从其他部门里头挑一个出来,暂时代理保卫科长的位置,大家觉得怎么样?”
现如今桦钢就是宋玉坤的一言堂,他都发话了,底下那些个什么科长什么的哪里还敢违背,当然一个个立马表明态度,表示赞同。
既然要选人填充保卫科,自然要先把保卫科的代理科长选拔出来,让他去操劳,而不是让这些高层们操劳。
就在宋玉坤让人推荐合适的人选之后,龚彪他们厂办的科长当即便提议道:“我们厂办的小龚,来咱们桦钢也有好几年了,办事牢靠,能力强,关键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很有一手,我推荐小龚!”
“龚彪这人确实不错,有眼力见,上道······”
龚彪这几年在厂办也不是白待的,就连在宋玉坤这个厂长面前,也混了个脸熟。
保卫科本来就是要天天和工人们打交道的地方,需要威严,自然也需要怀柔,要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听着这些个领导们一个个都对自己赞不绝口,表示同意自己当这个代理科长,旁边负责记录的龚彪不由得有些感慨。
“小龚!”宋玉坤看向龚彪,龚彪立马站了起来。
“要是让你去干这个代理科长,你有没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保卫科重组起来?”
“报告厂长,我有信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厂长和领导们的期望。”
“好!”
宋玉坤看向一种厂领导,道:“咱们就来投票,同意龚彪同志担任保卫科代理科长一职的请举手!”
一众厂领导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龚彪全票通过,当选保卫科代理科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