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为当前秦国最能大的大将,桓齮也不是没有考虑到几乎不存在的情况,比如李牧去攻击秦军的留守部队,为此,他留下了足足两部秦军,合计两万人守卫秦军的辎重与后路,哪怕赵军来攻,短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攻得下来。
但正如李牧所说,桓齮根本不知道他的厉害,在桓齮的眼中,只是寻常的将军李牧,却是此时列国间最擅长进攻的大将。
所谓战略的有效实施,还需要战术的支撑,桓齮进攻肥地,不能说有错,因为李牧攻打秦军后军,若是陷入相持之中,以至于让桓齮攻下了肥地的话,那李牧堪称完美的计划依旧是一捅就破。
但李牧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仅能够制定出堪称完美的计划,还能够拥有顶级的战术能力,让其支撑自身战略实现的可能性。
当李牧发起对秦军后军的进攻之时,本就因为李牧之前的避战而心有懈怠的秦军上下一下子被打懵了。
李牧,这位出身赵国,常年与狼族作战的赵国大将军,早已经将截然不同的两种战术体系融会贯通,论到进攻野战能力,天下间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存在,不说是凤毛麟角,也仅有寥寥几人而已,这里说的还只是交手的资格,至于能不能战胜李牧,那就更难说了。
在李牧层出不穷却种种有效,堪称眼花缭乱的打击之下,秦军后军只坚持了三天的时间,具就被赵国边郡攻破营寨,夺了辎重。
而此时的桓齮还在进攻肥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足足留下了两万大军,赵军怎么可能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后军。”身在肥地,正在指挥秦军拿下这座军事重镇的桓齮在接到后军传令兵千辛万苦送来的军报之时,一下子陷入了震惊之中。
好在桓齮还能稳得住,没有将心中的震惊说出口来,但脸色的惊容却已经是难以掩饰。
想到秦军辎重尽数落入赵国边军手中,而秦军又是深入赵国腹地作战,桓齮就有着一种难言的颤栗感,那是一不小心就会走向毁灭的感觉。
面对此种为局,桓齮勉强镇定心神,脑海中迅速的推演着局势,回军夺回营寨的想法之间坚定起来。
但攻守之势,已经易行,本想着围点打援的桓齮,一下子变成了被围点打援的存在,但桓齮依旧还有着几分底气,战略上的颓势完全可以用战术给拉回来。
而秦军的战力就是桓齮的底气所在,桓齮自信,两军堂堂正正的摆开决战之势,秦军不会败,这是数十年来,秦军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杀出来的底气。
况且,当年杨明能够用五万秦军,在分兵把守py之地,以防卫人起复和赵国的情况下,分兵迎战五万魏武卒在濮水,利用秦军强大的战力直接摧毁了五万魏武卒,将战略上的不利处境一下子就转过来,他桓齮此时有着还有着七八万的秦军,又岂会畏惧了赵军。
是事实将再次给与桓齮一个迎头痛击,在桓齮回援的途中,被赵军所阻,就在秦军与赵军摆开决战之势,陷入大战之时,桓齮再一次明白,无论是在战略上的规划,还在在战术上的运用,他与李牧之间还差了不少的距离,至于战力,常年与狼族交战,与赵国北境的雪刀寒箭相伴的赵国边军,其战力之强,并不在秦军精锐之下。
主将不如敌人,士卒的战力也不占据优势,兵力更是略处下风,秦军怎么可能取胜?
当李牧利用中军拖住秦军之时,他又派出两部赵国以逸待劳许久的两部赵国边骑,分南北两路,绕过秦军兵锋,运动至秦军的南北两侧后方,进而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对秦军发起了致命的一击。
此战,李牧以步骑协同之法,用桓齮根本不明白的战术,一战全歼秦军。
桓齮输的不冤,因为李牧的战术,哪怕是在两千多年后,依旧在被使用,只不过那时候的骑兵的战马变成了战车而已。
时光流转,人在变,武器也在变,但兵法之道的核心还是人,只要是人,不分古今南北,思想都有着共通之处。
肥之战,赵国大将军李牧大破秦军,秦军只有上将军桓齮与副将王齮寥寥数人匹马奔还秦国,此战,十万秦军全军覆没,李牧以功被赵王亲封武安君,食邑武安城万户。
咸阳宫中,秦王政看着来自赵国的军报,哪怕是沉稳如他,此时也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进而是一阵冰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王政愤怒的一掌拍在书案之上,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秦王政却顾不上,此时他更痛的心:“桓齮,你还寡人的大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