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大宇衍圣收起乾坤钟，神色变得严肃：“弟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虽然保持着基本的本我，但李长生对你的影响是无法反驳的。”
牢笼之中的奴隶睁开眼睛，鼻尖之中钻入了一股烧焦味，入眼是缕缕的烟雾弥漫，原本喧闹的声音一扫而空。
虽然说尊上公开神名，必将影响所有香火神。毕竟西域圣教是一神制，所有人都是依附于天父这个神名。
香火神庭虽然神异，但却还没到随便一块地板都有金刚石般的硬度，能让一位元婴期大能磕破脑袋。
他等不及了。
神明违背了信仰，化作香火的柴火，最终归于尘埃。
香火神变成了一滩灰尘。
“尊上，如今所有香火神信仰都出现了动揺，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人都会被香火反噬。”
大宇衍圣摇头，没有正面回答。
而代价就是会受到影响。
身后跟着一位香火神，此人步伐虚浮，神魂飘忽不定，身上的香火之气仿佛毒火一般熊熊燃烧。
盘瓠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会拒绝，这可是他的本命法宝。
“为何？”
而盘瓠也看到了，只不过他眼中的景象逐渐发生了某种变化，有了些许的差异。
盘瓠最终公开了神名，从天父变成了大宙，又名盘瓠。
“……”香火神面色一僵，但在这等无上存在面前不敢说谎，“小神糊涂，暂时还顾不得万民。”
一座城市里，昔日繁荣的商业街早已成为了暴徒的聚集地，街道被喷满了涂鸦，乱搭乱建的霓虹灯闪烁不断，杂乱的电线如同蛛网一般四通八达。
这也是为何当初他没拿出来的原因？
一旦拿出来，那么这件宝贝必然会落入兄长手中。而对方不会讲任何道理与报酬，就如自己骗对方一般，根本不讲任何脸面。
地上独留下一摊又一摊的灰烬。
一年前，盘瓠决定公开信仰，不再是李代桃僵。
如此自然让所有的香火神强烈反对，这涉及到名分与正统的问题。他们本就是借他神之名，如今公开了不就是自掘坟墓吗？
但个体伟力强者的社会是倒立的金字塔，连底层基础都无法影响上层建筑，更何况作为管理者的中上层。
“是。”
但盘瓠显然不是这么想，他突然变得好战起来。
“李长生之雷法乃破除乱世之雷，吾以观其复之。”
“那么兄长你觉得我们该如何？”
“这个还给你，我自是不会贪你半分。”
随后后者抬头惶恐的望了一眼盘瓠，又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地母，眼中带着祈求。
嗞啦！
“尊上。”
盘瓠指尖轻点，手指的每一次落下都预示着一道天雷落下。
他很会演戏，如果能跟凡人展示一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民，地母已经不是第1次听到尊上说出这个字，但每一次都感觉到如此陌生。
盘瓠一脸漠然的说道：“一年前我曾说过，与民图利方为正神。这无关于善恶，而是因果。”
“西域，脏了。”
忽然乾坤钟飞出，转瞬间便落到了大宇衍圣手上，而盘瓠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因为盘瓠落到了地上，扎根于民心之中。
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独特且异样的亲密，一种对各自肆无忌惮的亲密。
地母与香火神行礼。
当雷光消失，当惊雷退去。
“我若不给呢？”大宇衍圣问道。
盘瓠淡淡说道：“神为香火，民为生活，二者各取其一。你不也未曾被香火荼毒，他们为何不可？”
“兄长，我不会倒戈，但你们也别来妨碍我。”盘瓠郑重的再度重复一遍。
“兄长，我与你们不同，我与李长生斗已经抛弃了一切利害，纵然性命也难以相提并论。”
天枢仪又回到了大宇衍圣的手中。
入眼万里盛世景，转瞬又成人间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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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衍圣沉默了。
“世间万物皆有因，只不过总是有庸人只想得其果，而不成其因。我不高举修士，也不低贱凡人，对我而已都一样。”
无数的信息在细微的动作中闪过，最终香火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
“诚惶诚恐，求尊上予吾一命，去那香火荼毒，去那万民噬心！”
而本就张牙舞爪的众神这一次彻底沉默了，所有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曾经盘瓠将其放到宇宙中，刚刚脱离天道的范围，其重量瞬间膨胀了无数，仿佛要化作一个黑洞一般。差点让盘瓠握不住，让其遁入宇宙的深处。
地母一脸事不关己。
盘瓠眼睛微眯道：“你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变成李长生了。难怪敢把这宝贝直接拿出来给我，我本以为你我已然可以彼此信任。”
“长生劫，这是天地的启示，从转世之初便有许多人感悟到了，其中包括道尊。”大宇衍圣点头道
“哈哈哈可笑，劫数难不成还能成精？道尊之言又拿何物作证？我且问你，李长生会灭世？”
他要效仿的是行走于地上的仙，而不是高高在上虚假的神。
刹那间一道雷霆至九天垂落，天地一白，紧接着急促骇人的惊雷乍现，在满是丑恶与污秽的黑市之中闪过。
“你可有与民图利？”
短短一年，整个神庭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恐成叛乱，进而导致神庭崩溃。”
能够跳过繁琐重复的事情。
盘瓠身躯微微向前倾，眼中一缕雷霆闪光，那种压迫感几乎化为实质。恍惚间大宇衍圣仿佛看到了另一张脸庞，一张平平无奇，又威压仙道万年的脸。
“把乾坤钟给我。”
天枢仪又回到了盘瓠手中，如此下来算是各得其所。
除了神明管辖的区域以外，西域的各大城市都存在着大量的无人区陷入无政府状态。
乾坤钟，空间至宝。
地母说道：
至于其他香火神，盘瓠给他们改正的机会，也允许他们不改。他受到某种影响开始渴求“为万民立命”，但还不曾落魄到要求这群小孩如何做。
大宇衍圣沉默良久，随即又将天枢仪丢了回去。
只是给他们一条路。
香火有着无穷无尽的伟力，也有着与之成正比的荼毒。
仙历1360年，百万修真，托身烈火，熔断天地方为人。
盘瓠感受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情绪。
巨大而无法自拔的悲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