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李卿没有直接回答，放下茶杯，平静道：“我已经死了太长时间了，才刚刚在旧日中归来，如今还只是一尊半神，正在恢复修为。”

“而梦衣，也只是曾经的一个强大敌人，来自地球文明...我并不知道那个平行世界的真假。”

希薇沉默了一下。

李卿又道：“你既然已经找回来记忆，成为了真我，也当开始自己的生活，是跟着这个混乱的时代崛起，还是追随某个势力。”

“是继承梦衣的梦想，还是安分守己找一个爱你的人，过完这一生。”

对方寻找到了记忆，已经成为真正的自己。

她曾经的父母，现在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

“我不要！”希薇忽然激动起来，哀求渴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陛下，我当年选择跟随您，现在也选择跟随在您的身边，您不要赶我走，求您了，我要当您的管家。”

“你应该知道，这对你不好。”诺克隆恩放下酒杯，静静看着她。

希薇忽然在诺克隆恩的眼中，看到了如冬日湖畔一般的严寒死寂。

希薇浑身冷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平日里温柔和善的陛下，本是武道世界的始祖，真正的武神，他曾经不管阴谋诡计，三拳就轰碎了布满傀儡历史人偶的舞台。

不知道横跨了时代多少万年的古老神祇，高悬于天空的古代仙人。

陛下的声音仿佛在高远的世界之外传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变强是每一个生命都追求的渴望，但你应该清楚，追随我的道路，不是捷径，而是更荆棘坎坷的路。”

“我的敌人很高远，他杀死我一次，你认为，追随我，会有什么结果？”

“你在这个时代中登顶，随着这个时代的浪花去涌动，或许才更加适合你。”

诺克隆恩的话一字一顿，重重落在希薇的心头。

不可否认，她之前一直追随陛下的那一段日子，见到他的伟岸和传说，就对这一位拥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光环效应浓重。

可是连这一位都倒下了，他的敌人会多么恐怖？

那真的，是自己能抵抗的么？

自己不过是送死而已？

在这个时代中，她不是顶级之人，只是次一级，在米尼斯和天子等人的第二梯队罢了。

如她这样第二梯队的人很多很多。

西尔芙、图卡西、宁国昌...哪个不是时代天骄？哪个不是曾经统治过一个时代？

可最终的结果，又有谁能作为游鱼，越出时代？

一个个历史上，死去的统治一个时代、横压一个世纪的君主就更多了，最近的就有天生大帝，更别说更远的尹莉丝，乃至希罗多德、阿塔比亚这些传说中的怪物。

连这两个堪比天子的存在都陨落了，自己又能如何？

希薇越想越是恐惧，自己跟随陛下，反而是九死一生，自己在这个时代崛起，她的前程基本是光明的。

这天下，比他强的人也就不到几人而已，或许正如所言，这不是捷径的坦途大道，而是荆棘遍布的山路。

希薇最终咬了咬牙，忽然跪下来道：“陛下，我依旧选择追随您，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如天子说的，我现在或许还年轻，我还很热血，不够现实，不够腐朽，很意气用事。”

“您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力量令人憧憬，更是我的恩师，对我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情感的寄托，你打碎了舞台，把我从人偶世界中带出来，从那一刻起，您就是我心中的一束光，我认为哪条路都布满荆棘，我更愿意选择我所想选择的。”

“历史上，资质只是一个起点，如希罗多德等人都会死...可见，不是最聪明的人能登顶，我的资质不算怪物，但因为自己的资质不去争，而直接绝望，那么就太可笑了。”

“您说过，神曾经都是虫子们，他们毫无例外都有一个特征。”

“那些虫子不敬畏神。”

希薇大声吐出声音，仿佛要把心中的所有想法都说出来。

整个茶楼周围，没有人感觉到这里，都被认知屏蔽了。

“你要选一条死路，之后我不会留情。”

诺克隆恩看她一眼，澹澹道：

“你是武道一侧的天才，你会成为我这个时代的直属第一武道护卫，我会量身为你研究武学，尽情正在你身上挥洒一些不切实际的创意，成为实验体，这些道路艰难，你可能会死，可能修炼成功了，也算不得强大。”

“这是我的选择。”希薇神色坚定，单膝跪地，低声回道：“是，陛下，如果是这样，我接受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