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铜钱到手,但其中的道机却还不是林千行的,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就职【道童】。
“喂,你干嘛!那是我的钱!”那赌鬼看着林千行道。
“我与阁下有缘,所以想买下阁下的这枚铜钱。”林千行说道。
与此同时,林千行也掏出了一枚金币。
赌鬼看着那枚金币,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但却一反常态的道:“不卖,多少钱都不卖,你给我走。”
林千行能看得出,他并不是想要坐地起价,而是真正的认为这一枚铜钱对他的意义很大,大过了这点金钱。
此时,那赌鬼一把从林千行手中将铜钱抢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的内袋之中。
整个过程中,林千行都没有阻止。
道机的获取,是讲求机缘的。
他必须要让那赌鬼主动放弃铜钱的拥有权,了断其中因果,才能真正的得到道机。
这个过程,就是他就职【道童】的仪式。
当然,林千行获取它的方式有很多,强买强卖,或者干脆打他一顿,逼迫他放弃然后抢过来也是可以的。
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是缘。
不过林千行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强行夺取的机缘,也绝对不是上等的机缘。
所以他还是打算多花点时间去了结上面的因果。
“先生叫什么名字?”林千行对赌鬼问道。
“我姓朱,家中排行第三,你叫我朱三便可以了,看你身上这幅打扮,是学宫里面的学子?”朱三看着林千行,眼珠子转了转道:“这样,我最近手头还挺旺,你借我点钱,等我翻了本,我和你五五分成。”
林千行不语,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朱三。
“四六?三七?二八已经是极限了!!”朱三不断的试探着林千行的底线道。
“那枚铜钱对我来说有些价值,朱三先生若是愿意割爱,钱,不是问题。”林千行说道。
朱三闻声,直接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林千行为什么要他的铜钱,但这枚铜钱他真的不想卖。
纵然是曾经数次输得精光,他也还将其留着,一直没有将其拿去作为赌资,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抱歉,我不能卖。”朱三摇头道。
“你不问问我开价多少吗?”林千行说道:“一百金如何?”
朱三心跳一滞,脸颊都红润了三分,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
“一千金呢?”林千行又道。
朱三吞咽了一口唾沫,要怎么赌,他才能赚到那一千金?
有了这一千金,他还有什么得不到?
他缓缓伸手,掏向了怀中的铜钱,在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他的神色复归清明。
“不,不可以!”朱三猛烈摇头,对林千行道:“我不能卖,再多钱都不行。”
林千行笑了,这算什么?
他人性的锚点吗?
纵然烂赌到如此地步,却依旧还有自己执着的东西。
那么这场道机的关键也就清晰明了了。
“朱三先生要吃点东西吗?”林千行问道:“我请客。”
“你请客!”朱三重复了一遍道。
“我请客!”林千行肯定道:“城中随便哪家酒楼都行。”
闻声,朱三也不多想,直接便领着林千行去了城里最豪华的酒楼。
他已经一无所有,并不在乎林千行有什么心思。
至于那枚铜钱?
以林千行的气度来看,他就算直接抢夺恐怕也是能做到的。
既然没有一开始就抢,证明他多少是个讲道理的人。
如此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酒楼内,朱三一边与林千行交谈着,一边轻车熟路的享用着酒楼中的吃食。
他吃东西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怀念,熟悉中带有了几分陌生,想必曾经也是此处的常客,只是后来没落了才渐渐少来。
“看朱三先生谈吐,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吧?为何沦落到如今境地?”林千行问道。
“沾了赌瘾,戒不掉了,妻子和孩子一走了之,我想着在赌坊赚到钱让他们回心转意,结果输得倾家荡产。”说到这里,朱三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你去赌坊周边走一圈,这种故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新鲜,近些年朝廷渐渐禁赌了,这种事儿才少了起来,但说起来,这又能怪谁?不还是怪我们自己!若是不沾那个赌字,谁能落到这般地步?”
“那枚铜钱,是朱三先生重要的人给予的吧?”林千行问道。
听到林千行再提起这枚铜钱,朱三显得有些警惕,但好歹吃着人家的东西,他也不好完全不回答,他简短的解释道:“是我女儿给我的。”
“这是福钱吧?我听说上面的红绳要以三千细密的红丝纠缠在一起才能编织而成,是非常繁复的工序,令爱对朱三先生定然十分敬爱。”林千行说道。
闻声,朱三陷入了沉默。
吃着东西的双手停滞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涌出。
“我真不是个东西,我连她蒙学的学费都拿去赌了”
说着,朱三忍不住的就给了自己两巴掌。
他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可见这两巴掌的确下了狠手。
或许这样的疼痛会让他良心好受一些。
“朱三先生既然明知是错,为何不迷途知返?”林千行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