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更是来劲,他嚎啕大哭。
「我闺女就是被钱家谋害的啊!那把火就是钱家放的,目的就是为了烧死我家女儿!」
彩嬷嬷等人赶紧出来喝止,直斥李大山胡说八道。
「我胡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前几天你们钱家还半夜往我闺女房间丢了两条咬人的恶狗,想要谋害她,结果我闺女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只是受了伤,可有此事?」
「那事是误会。」
「你承认了吧?承认确有那事了吧?屁个误会,哪有杀人还承认的?高门大宅哪来的恶狗乱窜,还能进人屋子?你们就是谋杀!你们要想证明清白
,那赶紧把我女儿交出来啊!」
而此时此刻的张氏则在围观人群里控诉钱家对她女儿的种种暴行:
「那孩子苦命啊!钱家老太太和大少爷看中了她的八字,就弄了花轿来抬,给我们说的是做妻。女儿高嫁我们当然开心,可也是嫁出去后我们才知这钱家黑心肠,我女儿是去给他们大少爷冲喜的!我们被骗了啊!
我家穷,哪里能与他们争,想着女儿还在他们家,也只能忍气吞声下来。哪知入府没几天,这妻就成了妾。因为他们大少爷病好了,这冲喜的媳妇就不认了。」
张氏还抖弄出了一张纸,正是当日的一张聘单。婚书早被钱家人拿走烧了,这也是他们找出的唯一一个证明金桂是嫁入钱家的证据。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钱家人又相中了倪姓的表小姐,他们嫌弃我们家金桂无权无势,表小姐又厌恨我们金桂的存在,便一直虐待我们金桂。
上次钱家派粥,孩子她爹来看了眼女儿,结果那可怜的孩子,一身的伤,全是被钱家人殴打的。听说那孩子已经被害好几次,好在吉人天相,每次都化险为夷。
孩子他爹悔恨,回家就大病了一场,还吐了好几口血……谁料还没几天,孩子果然还是没了。这一次,恐怕还是钱家人的加害啊!」
张氏的语言表达能力和神态,肢体语言都比李大山要强了太多,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围观百姓都以为她与继女感情深厚,母女情深。
而张氏刚来路上也没闲着,村民都知道该怎么做,这会儿便在人群里各种开始诉说当日钱家是找了哪个媒婆,哪天去了李家,哪天下聘,去了多少人,拿去多少礼,哪日去的花轿,他们吃了钱家的席,还给派了哪家铺子的喜糖等等等等。
他们是真实知道的,所以讲来具体且笃定。
围观众人都惊呆了。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钱丰落水的事;也知道钱家曾四处求医的事;这两样在时间上与冲喜能对上;而且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钱丰下月就要与他们表亲倪家小姐成亲的事……这些全都对上了。
难道是真的?
这些乡下人,怎么可能编造出这样的谎话?他们面对的可是钱家啊,钱家有人在当官,他们如果胡说八道可是要吃官司的。他们怎么敢?
看着这些人这般愤怒,这般充满底气,越来越多人都有些信了。
毕竟,钱家的态度就是不对。
退一步讲,不管李金桂是什么人,是妻还是妾,哪怕就是一个奴才,人死了,人娘家人上门来收尸也是天经地义的吧?你至少得给个交代吧?
如此遮遮掩掩,既不承认也不澄清李金桂的身份,还不敢向这些义愤填膺的村民解释她的死因,更不敢交出尸身,昨晚那火果然是有蹊跷吧?
如果真的就是一个小杂院,怎么可能烧那么久?
按着那李大山的说法,钱家是故意纵火烧死了他的女儿,这难道是真的?就为了给他们家的少爷娶新媳扫清障碍?
杀人放火,这罪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