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不堪的版本流传开来,许多人开始耻笑何安的懦弱,何安走在路上开始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他坦然自若,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这期间鲁正清也找过何安,试图帮他阻止孙彪不要再继续这无聊的约战,何安致谢后婉拒。
接连许多天,孙彪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不同的场合,锲而不舍的向何安递上《战书》,无一例外的,何安仍是拒绝。
这世上,很多事情做久了都是会上瘾的,譬如音乐,譬如赌钱,譬如给人下《战书》,譬如……修炼!
何安与范大志两人已渐渐修炼上瘾,连续十几天的时间,除了上课与外出吃饭,几乎足不出户,日夜苦修。
何安的《惊鸿剑法》已练的娴熟无比,也曾与武院的剑道老师过招,但在对方丰富的实战经验面前,依然处于下风,只能偶尔胜出一两招。
他深知剑法一道,最是艰深,许多剑道大家穷毕生之精力,方才趋于大成,心中也不急切,开始慢慢研究那本《惊神指》。
范大志最近有些古怪,何安也不见他怎么用功,更多的时候这家伙似乎在闭目冥想,夜里很少再听到他熟悉的呼噜声,白天却经常顶着两个黑眼圈,像只大熊猫一样,仿佛每夜不曾很好的睡过。他像个闷葫芦一样跟在何安身后每天出门上课,吃饭,回房睡觉,打坐与冥想。
就在何安考虑是不是该请个大夫给这家伙看看病,范大志在某天夜里突然神秘兮兮的拉着在大厅练习“随云散手”的何安,走进侧房桌旁坐下,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茶盏出神。
何安一脸诧异,刚想出声询问,眼前却出现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一只茶盏凭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迅捷无比的飞过房梁,在空中翻滚着绕了两圈,最后慢慢跌落在桌子上,随着咣当一声响,范大志如释重负道:“小安,我终于悟到了!”
“神识操控?”
看着何安一脸震惊的样子,范大志得意的哈哈大笑,压低声音道:“这个……真的很好玩,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每天晚上都放出神识,它就像我的眼睛一样,外面许多东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拿起刚才的茶盏,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继续说道:“就在我们窗外不远的那棵大树上,有一只猫头鹰,这几个晚上,它已经抓了七只老鼠。还有啊……前排宿舍那个脸上有痘的家伙,嗯……就是会画画的那个,在你前面坐的那男同学,他竟然喜欢丁文若,我看到他晚上躲在宿舍里偷偷画丁文若的画像……”说到这里,范大志乐不可支的又笑起来。
“你竟然能用神识看的那么远?”何安再一次被惊到,心里无比震撼。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用神识探到附近三丈左右的距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不断尝试,如今大概能到……我们去膳堂的路上那片苗圃吧。”范大志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何安吸了一口凉气,近百丈的距离,这个家伙不声不响的竟然把神识修炼到这种程度,怪不得他最近总是黑眼圈,原来夜里在乐此不疲的修炼这个。
“你是怎么炼成的?”何安看着好兄弟那宽大的额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真有点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那本《元气化形》我刚刚有了一点点领悟,就试着把神识外放出去,结果就看到了窗外爬过一只老鼠……” 范大志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略带猥琐的压低声音道:“越过膳堂路上那片苗圃,向右边大约一百丈的距离,好像就是……女寝室,嘿嘿嘿……”
何安一怔,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用神识……窥探?”
范大志面皮一红,摸着脑袋又是嘿嘿一笑。
何安正色道:“大志啊,千万不要有这种龌龌龊龊的想法啊,一旦被稽查的教习发现,处罚肯定比你膳堂偷吃严厉的多,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丢人呢。你的神识这么强,可以操控飞剑啊。”
范大志收起略带猥琐的嘴脸,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兄弟我岂会是那种人?我……不喜欢刀剑,就是觉得这个好玩。”
他手肘支在桌上托着圆圆的下巴,胖胖的娃娃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忧虑,又道:“小安,你真的能打得过那个孙彪吗?”
何安沉吟片刻,道:“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但他想打赢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叔叔常说武道一途,一看天份,二看勤奋,世间功法没有高低之分,习武之人却有善恶之别,即便技不如人,但能认识自己不足,迟早就能超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