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抓到了孟圣人的破绽,但谁知道孟圣人这百年来有没有将破绽给补好,万一自己‘问心论道’没有弄死孟圣人,到时候怎么办?
既然出手,就要做出完全准备,任何一点希望都要掐灭。
所以礼圣人一双眼睛看向了汤臣:“难道就没有办法?任由对方行动?”
“办法当然有,你只要烧了对方粮仓,或者是将那个叫崔渔的给弄死,所有风波都会消失无踪。百姓都是盲目趋利的,没了粮食供给,到时候无需咱们出手,那些百姓就会将所有的文字全都抹去。”汤臣淡淡的道。
“还有,告诉阁下一道消息,那铺子里卖的都是‘神通米’。”汤臣将身前的米推了过去。
“不可能!”礼圣人闻言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反应极其激烈:“大梁城百万人口,要何等高手,才能利用神通变化,塑造出够百万民众吃的神通米。”
汤臣不语,只是手指敲了敲身前的碗。
礼圣人端起碗,看着神通米,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一碗神通米,暴漏出的信息太多了。
第一,对方一定有一个很恐怖的高手。
第二,那个高手已经不在乎神血消耗了。
满足这两点的,唯有传说中的太古神魔。
而且自己的弟子颜渠还在米铺内,现在连一点气息都没有。
“看来这崔渔我是不得不见,那米铺也是不得不去。想要摧毁老儒生,就要先将崔渔给趟平了。”
“我等今人,未必不如太古。就算是有太古神魔复苏那又如何?孟圣人一脉何其幸运。”礼圣人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还有,这其中的关键,是一个叫崔渔的家伙。这厮是李铭两年前收的徒弟,不论那印刷,还是神通米,都是此人手段。圣人要是能拿下此人,或许李铭的成道大业就要搁浅了。”汤臣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推到了礼圣人的身前。
早就在暗算项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关注到了崔渔。
不过那个时候崔渔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并不值得他太过于关注。
可谁知道短短两年,竟然给了自己这般大的惊喜。
“崔渔吗?”礼圣人闻言眉头皱起,目光中充满了严肃。
然后礼圣人没有多说,转身走出了汤臣的府邸。
看着礼圣人远去的背影,汤臣不由得摇了摇头:“乱套了!全都乱套了!摧毁正一鬼神盟约,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对你等、对天下众生来说,是好事情吗?失去了正一鬼神盟约的束缚,秩序崩塌,整个天下即将大乱,真的是好事情吗?”
汤臣觉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除了鬼神之外!
失去了正一鬼神盟约的约束,这些老古董真的能在鬼神手中讨到便宜吗?
礼圣人走出府邸,看着街外车水龙马,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崔渔吗?神通米吗?”
看着马车上烙印的文书,礼圣人不得不开口感慨一声:“还他娘的真是一个人才。”
“我心中倒是起了好奇心,想要去会会他。”礼圣人话语落下,人已经消失在了滚滚人潮之中。
崔渔的铺子内
崔渔站在三楼,怀中抱着心猿,抚摸着心猿的脑袋,似乎在摸一只狗头。
而此时的心猿似乎也变成了一只很普通的小狗,看起来灰不拉几毫不起眼。
“我说崔渔,你何苦介入圣人之争?安安静静消消停停的修炼不好吗?”心猿在一旁嘀咕。
“你当我想啊!”崔渔无奈一叹:“因果啊!我不想身上背负太多的因果。”
他能怎么办?
将昆仑山给捅漏了,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日后一旦因果反噬,他能落得好处才怪。
店铺外车水龙马,将整个店铺围得水泄不通,好在有崔渔安排下去执行秩序,整条马路才恢复了交通。
而且印刷的速度,此时也大大提升。
沾点崔渔特制的墨汁,轻轻一沾一按,印章就已经盖好。
“老儒生腐朽顽愚,才能保下整个大梁城的无数百姓。”崔渔心中念头闪烁。
就在此时,一阵迈动脚步的声音响起,却见一须发皆白的老叟,身上穿着白衣,手中拿着戒尺,一板一眼的从楼下走了上来。
看到老叟那一丝不苟的动作,崔渔不知为何,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字:礼。
他的一举一动就是礼!
他的礼,就是规矩!
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整个小小店铺,都似乎被一股规则之力笼罩。
崔渔手掌不由得一紧,猛然攥住了怀中的天狗,犹如是被毒蛇盯上的老鼠,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前所未有的恐怖。
之前昆仑山大战,众位圣人立于法界,被法界笼罩,崔渔并未看到对方真正面容,是以此时竟然认不出礼圣人。
“你是谁?”崔渔摸了摸怀中的天狗,然后一颗心逐渐放松下来。
自己怕啥?
自己怀中可是有大魔神蚩尤的!
大不了危机时刻,将大魔神蚩尤扔出去。
“一介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而已,听闻阁下文采出众,智计惊人,所以前来一会。”礼圣人站在崔渔的对面。
崔渔看着眼前的小老头,沉默不语,好半响才道:“对方怕是眼瞎,看错了人。我要是智计出众,就不会坐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草莽。”
“呵呵。”礼圣人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崔渔的话,而是反问了句:
“你不请我坐下吗?”
“你自己不是有手有脚吗?”崔渔道。
“我是一个讲礼的人,主人家没有请我坐下,我要是自顾自的坐下,那就是无礼。”礼圣人看着崔渔。
“主人家还没请你进来呢,你不也是进来了?这就很有礼吗?”崔渔问了句。
崔渔看着眼前老叟,攥住了大魔神蚩尤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