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一些的,当场就跪倒了。
不需要旁人解释,扶风城的居民都有明悟:
宝树王发怒了。
这位宝树王国的最高统治者脾气向来不错,一年当中又有十一个月都在闭关休眠,多数居民还是头一次感受它的愤怒。
唐国相两刻钟前才离开白云山,这时吩咐马车调头,立刻又赶回去觐见。
“我王,发生了什么事?”
“灵种!”白云山的湖不再平静,风高浪急,一波一波打在岸边。宝树王壮观的树冠也在大风中摇摆。“我与灵种之间的感应突然断绝!这怎么可能?”
唐国相小心翼翼道:“难道护卫队遭遇事故?”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走到疾风苔原。”宝树王的声音依旧饱满怒火,“灵种即便被掳走,我也应该能感应到它的大体方位!”
耗费三十六年精力孕育的灵种消失,教它怎能心平气和?
“难道灵种已经……”已经无了?唐相国不好说出这几个字。
“不,它还活着。”宝树王有些疑惑,“但我就是无法感知它的位置。”
岂有此理?
它能感知国境内每一棵树卫的状态。
“立刻派人,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风魔山山腹。
杂事都已经办完,伏山越跳下地隙,审问俘虏:“山羽国那昏君贿赂赤鄢的东西在哪?”
赤鄢国使者咬牙不吭。
伏山越也没耐心等回复,方才捡完山腹所有碎片,方知灵种已失,自己被骑山羊的小子摆了一道。
他心里不爽,就泄在使者身上,一把拽断人家的无名指,在惨叫声中扒掉断指的戒子。
嗯?不是这枚,这只是普通的红宝石戒。
伏山越又拔一指,再试。
这回对了。
他把沾血的储物戒一倒,里面的杂物如同小山,尤其瓶瓶罐罐真不少。
赤鄢国使者已经痛晕过去,又被他几巴掌打醒:“哪一件是?”
赤鄢国使者还没缓过气就骂道:“我王待你宽厚,你为何……啊!”
伏山越又断他一指,冷笑道:“我不想听废话,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至于药物,我可以慢慢去找。”
赤鄢国使者捱不过痛,只得指着一支小木瓶道:“这个,是这个!”
瓶子只有中指长,纯手工木刻,上面凋了一枝腊梅,看着还是不太起眼。
但它有金漆封口。
包装这么简陋吗?伏山越将信将疑:“当真?”
“是真的,是真的!”赤鄢国使者一个劲儿吸气,“山羽国使者在柳舍驿馆交给我的就是这个!”
伏山越眼珠子一转:“礼物都送了,总该有封信吧?”
“有,有。”赤鄢国使者艰难地从一堆文书中抽出一封金笺,信口的火漆印完好无损,“是山羽国君写给我王的信。”
伏山越抓过来一把扯开,取出信纸,先确认落款和印章,而后看了几眼内容,喃喃道:“还真是……”
他转动手中小瓶,拔开塞子嗅了一下。
里面是澹红色的液体,还有一股奇香扑面,让伏山越涌生冲动,想将它一饮而尽。
这种感觉很强烈,比起帝流浆都不差多少。
看来真是这玩意儿。费了那么大力气,从三心塬开始计划就不顺利,幸好到现在一切终回正轨,东西也到手了。
伏山越放了心,问赤鄢使者:“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赤鄢使者茫然摇头:“不清楚,我只接到将它带回的命令。”
“那你也没用了。”
卡察一声,伏山越扭断了使者的脖子。
几乎同一时间,他左手一轻,瓶子居然被人抽走!
伏山越这一惊非同小可,左手屈抓成爪,顺势向后一抓。
动作之快,空气中甚至响起了裂帛声,只是在大风呼啸的风魔岩腹地不太响亮。
但毛贼退得更快,只见一道虚影向后,曾一下站到石洞最外围,再跨一步就能跳向山腹。
“是你。”是方才那个骑羊的家伙。
伏山越怒不打一处来:“你已抢走灵种,还想再来抢我东西?”
孰不可忍!
“这是你的?不是赤鄢国的?”贺灵川也学他先前举动,把木瓶放到鼻下嗅了嗅。
伏山越搞出这么大阵仗,从三心塬杀咢陵国使者,一直到疾风苔原释放风魔袭击宝树国护卫队,样样都是狠活儿,结果只是为了夺取这只小瓶子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贺灵川同样是抓住了机会绝不放过的人。
方才他用博山君的蛇皮隐身在侧,又动用冥顽不灵这门神通,将自己气息隐藏,配合外头大风呼啸的干扰,这才瞒过伏山越的耳目鼻。
但瓶中这种气味,这种独特而香甜的气味,贺灵川竟有两分熟悉,在哪里闻过来着?
他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