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朝贺灵川露齿一笑。她嘴里只剩几颗牙了，剩下的全是空洞，这笑容就有些诡异。

他太需要神界的消息了，所以一个既贪婪又有野心的小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他依旧不能让释难掌握自己行踪。

这个星夜晴空万里，有一头狐蝠乘风飞到骨棒礁上空，盘旋了两圈，像在确定位置，然后才缓缓落下。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来之时，他和释难才会有更加正式的沟通。

释难哼哼笑了：“对，是个重要原因。”

“还有，他最近一直闭关，临时推掉了好几位正神的约见。这很少见，非常少见。”

它选择的降落点，在岛屿侧边的洼地上，这里全是破碎的礁岩，不知道入地多深。

“可以。”

只有少数知情人知道，这就是地煞阴脉的地上裂口！

说是礁，其实这岛的面积还不小，就是形状有点像骨棒，中间细窄两头大。

贺灵川道：“两个月后，我再找你。”

“哪方面的？”只有贺灵川知道奈落天的分身没能回归，而是变成大方壶里的小树了。但天神的力量，尤其是正神的力量浩荡博瀚，即便损失一个分身，也不该是无可承受的损失。

贺灵川眉头微动。

老妪又趴在地上喃喃祷告，甚至不知道神灵曾经降临在自己身上。

那神界动荡的真正主因是什么呢？

双边关系还在试探阶段，都是口蜜腹剑，又提防对方背后插刀。

但这对狐蝠没有影响，它在裂缝口试探了好一阵子，确认阴影里也没有煞气冒出来，这才小心翼翼往里爬。

“你为什么感兴趣？”

还是……？还是什么？

贺灵川觉得，被释难略过不说的，才是重要内容。

释难又问他：“后头我要怎么联系你？”

距离仰善群岛北部航线最近的地煞阴脉裂口，就在这座岛上。

裂缝不大，又矮，人要蹲下才能看见它。

“谁对神界的秘密不感兴趣？”贺灵川正色道，“帝流浆至，就是天神殒落。这些动荡，跟贝迦去年发生的天宫事变有关吧？”

“想，请说。”贺灵川微笑。是不是释难位阶不够，没有旁听的资格？

后者一听，只说了两个字：

释难偏偏避而不答。

双方都有收获，双方的付出又都在可承受范围内，这段人神之间的奇怪“交情”才能维持下去。

礁岩底下坑洞纵横相连，狐蝠找了几个才发现目标：

就像被剜一大块肉和直接打断腿的区别。

像这样的裂口，全仰善群岛只有七处。可它们冒出来的浓郁地煞，却能将大部分岛屿变作无人区。

狐蝠是领了任务来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镇住或者吸走了地煞，使之不再弥漫群岛。

从前它会在太阳高照的晴天飞去龙脊岛，找点果子吃，因此对煞气还是相当了解的。但它爬进这条地缝时也格外谨慎，前进两步、后退两步，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