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他手指看去，果然见墙面上有个蛟首图案。这堵围墙是青砖砌成，那么蛟首图案也是青砖材质，微微外凸，异常传神。

还是个浮雕。

钟胜光闻言看向温、贺二人。他也就比鹿洵早一步抵达玉衡城，根本不知这图案什么时候出现。

而贺灵川和温道伦各自汇报的内容太多，根本没排上这个。

“三天前。”温道伦答道，“当天早晨，我们就发现蛟首图案出现了，全城一共四堵墙上都有。”

当时还引来城内居民的好奇围观。

毕竟这里盘龙人少，多数居民没见过这个图案。

此时正有个男娃拿着赭石在墙上涂鸦，先画两个乌龟，然后把蛟首上那一对威风凛凛的蛟眼给涂成了赭色。

众人就在边上观看，也不阻止。

男孩察觉后方有异，回头一看几个大人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吓得一溜烟儿跑掉了。

鹿洵这才走上前去，伸手抚着蛟首道：“原来玉衡城已得天道赞赏，这就好，这就好！”

天道？贺灵川忍不住问：“天道……赞赏？”

这真是困扰他好久的谜团，但面对红将军或钟胜光时，又总是想不起来。

没料到，今天被鹿洵一语道破。

“岂不闻‘天理昭昭’？这便是玉衡城替天行道、因循天理的标志。”鹿洵连连点头，“有天道为证，就说明钟兄和盘龙城抵御天魔的决心异常坚定。我回去复命时，也会专门向长老会提起这一点！”

柳暗花明，此事突然就有了转机？钟胜光笑逐颜开：“那就拜托鹿先生了。”

温道伦也道：“蛟首图案居然这样重要？盘龙城早就出现。”

“这是一个重要考量。”

贺灵川问：“还有其他地方，也出现蛟首图案么？”

他想起了渊国。

在渊国覆亡前的幻象中，他也见过蛟首图案。

“当然了，这是天道的肯定和嘉奖。”鹿洵笑道，“其实长老会研究过，这个标志通常出现在替天行道、对抗天魔最激烈的地方。”

贺灵川紧接着就问：“既是嘉奖，那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他问得很实际，不过盘龙城的风气向来务实，所以钟胜光和温道伦都没意见。

鹿洵点头：“有的。凡有蛟首图案出现，此地渐渐气候温和、物产丰饶、少灾少殃。这些都不需动用元力，在上天润物无声中就可获得。”

贺灵川一想，的确，盘龙城所在的赤帕高原，水土条件好得离谱，跟盘龙荒原仿佛两个世界。高原上粮食和作物年年丰收，否则怎能养活那么多人？

他原以为是钟胜光调配元力之故，没想到这是天道嘉奖，不用人民自己出力。

如今在盘龙城管辖下，第二个受天道钟意的城池出现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温道伦和贺灵川对玉衡城的治理，相当成功。

钟胜光笑道：“聚贤庄到了。今天我作东！”

此事可喜可贺，他自掏腰包庆祝。

……

等贺灵川回到住处，月上梢头。

他是个伤号，钟胜光不让他饮酒，菜过五味后就赶他回家休息。

亲卫送他到院门口，就返回了。

贺灵川刚要推门进去，却见孙茯苓恰好从山间小路走下来，一身淡黄衣裳，嫩得像春天盛开的鸡蛋花，丰厚的秀发就用一支木钗随意挽在脑后，素雅但不失灵动。

月下看美人，脸色还有点苍白。贺灵川还发现她又瘦了一点。

她看见贺灵川右手吊在胸前，秀眉微颦：“走一趟白沙湾，怎么还受伤了？”

“护送贵宾路上，遇到伏山烈伏击。”

简单一句话，就让孙茯苓脸色一变。

但她没有多问，既然贺灵川能回到这里，能站在她面前，就说明他还算是平安归来。

“用过饭没？”

“聚贤庄，钟指挥使请客，我作陪。”

孙茯苓立刻凑到他跟前，眯起眼轻轻嗅了几下，才满意道：

“还行，没有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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