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争吵不断。
支持有罪论的官员们仿佛占据了秩序最高点。
而驳斥有罪论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军部的成员,为国报效最厌恶政客们这些利益论的嘴脸。
尽管他们不认识裴烬野,但不妨碍他们在这次的争论上据理力争。
谢祖新坐在人群中,他也是才发现……裁决所的那位徐先生竟然没来。
……
片刻的沉静中,忽然有人质问道:“裴烬野到底是谁给安排进调查团的?他的思想考核是怎么通过的?给他安排进来的人到底收了多少钱!”
周为仁听到对方的质问,忍不住抬头看去。
他倒是知道,只不过他说出来,也不知道对方还敢不敢像现在义愤填膺。
“他走的是校招推荐,手续上没什么问题……”有人回答道:“至于进调查团,确实是巧合。”
有人皱眉,很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刑天开始进行深度验证了吗?”
“正在验证中……”
“为什么不把那小子直接叫过来?”有高层皱眉道:“真不知道你们都在顾忌什么?直接拉过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保持镇定吗?”
“真伪器都已经证明了他没有撒谎,更何况现在要说的问题是……在当时的特定条件下,下令撤退是不是太不把作战员的性命不当回事了?”
有人看向时任当时作战总指挥的谢祖新。
“谢祖新你谈谈吧?”
“该做的报告我都已经做了。”谢祖新面色不变,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当时我接到市政厅这边的通知,根据相关程序立刻做出了反应……而作战成员由于受到当时的地形磁场影响,所以并没有及时听到通知。
现有的监控影像足以表明,当时的特定环境下,可以撤退。”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有罪论的一位中年高层忽然出生问道:“老谢,既然这个裴烬野是在你部下服役,那你说说对他的看法吧。”
所有人看向谢祖新。
包括周为仁。
不过谢祖新扶了扶镜框,沉吟了一会,扫过现场的众人,大致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便挑选着表述对于裴烬野的看法。
前面的话都很正常……说什么裴烬野年轻、有干劲、认真工作。
可说到了后面,就连周为仁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怎么听着反倒像是在说裴烬野极有可能是听到了指令但选择故意不听呢?
周为仁起初真的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直到有罪论的人开门见山的逼问谢祖新是否同意裴烬野存在思想倾向问题,谢祖新竟然迟疑了一下选择了肯定。
周为仁的眉头紧锁。
深深的看了一眼谢祖新。
他听说过谢祖新的事迹,是个不折不扣的利益主义者。
在对方的眼里,显然是断定裴烬野已经彻底失势,所以不想得罪那些蒋家的附庸者。
“周总督怎么看?”
有人终于将矛头指向了一直不说话的周为仁。
周为仁一脸平静,他深谙官场之道,见过的风浪太多,对于此刻的压力逼问,他只是不咸不淡道:“我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刑天怎么说。”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也快了,诸位不妨等一会。”
对于周为仁的回答,有人皱眉不满,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诸如谢祖新小心盯着周为仁的表情,想要看出点什么。
但可惜……
周为仁是老狐狸。
不等蒋家的附庸者说什么,会议室的屏幕忽然启动。
【尊敬的各位先生,晚上好。】
刑天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所有人正襟危坐。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经过刑天长达十二分钟事件经历回顾,就在有些高层都已经面露不耐的时候,刑天这才终于公布了结果。
【经认定,组员裴烬野在十三号研究所事件中并不存在违规风险行为,此事已经由中洲特别委员会归总结案。】
得知结果的瞬间,整个会议一片哗然。
竟然宣判裴烬野无罪?
那岂不是意味着蒋家的特赦令反倒成为了笑话?
有人不忿,还想要质疑。
大声说着什么请求联邦总部仲裁,试图越过中洲,然而后面更大逆不道的话都没等说完,周为仁忽然站了起来。
“诸位,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需要提醒的是,这件事韩先生那边已经知道,并且他本人亲自给了我一个答复,就在刚刚,他说‘不要让任何有功之臣蒙冤,更不能让联邦的执法机器沦为某些权贵滥用职权的武器,即日起,大蓬市开始自查。’”
众人的脸色当场变化。
周为仁的这番话无异于等于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太突然了!
人群中,谢祖新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化,薄薄的眼镜片后,那双正在思索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周为仁。
【他一定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好狠的心呐!】
“既然这样,那么裴烬野理当无罪!”谢祖新的一番话引起了周为仁的注意,他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开始找补,说起了裴烬野年轻有活力等之类回补的话。
只可惜,如果盖棺定论前说这些话,那么周为仁兴许会改变对他以往不太友善的态度。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结果,再说出这些理所应当的话来,对于周为仁来说,等同无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