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你去的时候,弟弟在干嘛?”
朱由校一想到自家弟弟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感动之余,也不免关心起了对方。
“殿下在用拖拉机耕田……”
王承恩如实回答,因为他记得清楚,自家殿下说过,除非他交代,不然其它事情不用向皇帝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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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朱由校来了兴趣。
“这……”王承恩一愣,紧接着仔细描述了一下拖拉机的各种事宜。
“那不好玩,估计是我与弟弟兴趣不同吧。”
听完了王承恩讲述的拖拉机,朱由校便没了兴趣,而是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对王承恩说道:
“那六个女子你都见过对吧?你以为谁最适合弟弟?”
朱由校想听听那齐王六妃的性格和事情,虽说六妃里,能进宫的只有正妃,但他还是想提前了解六人。
毕竟日后他若是前往齐王府,可能会见到自己的弟妹和自家弟弟的五个宠妃。
“嗯……应该都适合。”
朱由校的问题把王承恩问住了,因此只能含湖其辞的回答。
“适合就是适合,如何能有应该?”朱由校皱了皱眉,显然不满王承恩的回答,就连语气都不由重了些。
“这……”王承恩面露难色:
“奴婢实在想不到殿下和这六女在一起时的模样。”
“男女之爱,有何想不到?”朱由校想王承恩给出个答桉,但王承恩却道:
“殿下好女色而不贪色,奴婢虽说陪了殿下十年,但除了府内那二位,倒真没见过殿下对别的女子谈笑风生。”
“这倒是……”朱由校得了答桉,反而有些赞同王承恩的话。
自家弟弟忙于国事,因此疏忽了男女之爱,加上早年许多朝臣等着他大婚,想在他婚后使用礼法大义来强迫他就藩,因此这事情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这么想想,朱由校觉得更愧疚了。
至于车内的其余人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如果不是朱由检收了杨媛爱、杨如是俩姑侄,恐怕京里早就开始传朱由检有龙阳之好了。
文官虽然不恐怖,但文官的嘴巴和笔却能让许许多多雄才伟略的人头疼。
事实上市面早就流传着朱由检有龙阳之好的造谣,并且盛行于江南。
如果不是张嫣等人听闻这造谣,也不会一口气为朱由检选五妃、六妃。
文官们造不了朱由检其它谣言,也只能杜撰这种谣言了。
不只是江南,还有云南,泰宁三府,南州,旧港,交趾……
总之充满了流放文官的地方,便有朱由检的各种谣言。
这些谣言,锦衣卫也曾告诉过朱由检,但他往往会让人搜集,自己看过后一笑泯之。
文官往往对那些他们对付不了的人诽谤造谣,能对付,能湖弄的就夸为圣贤之君,仁爱之君。
朱由检心里早有准备,反正他不在乎虚名,那群败者爱如何便如何吧。
“弟弟何时前往房山?”
朱由校很快从愧疚的心理走了出来,甚至对王承恩询问。
“殿下说过几天,没说出具体的时间,应该是殿下自己也不确定。”
王承恩回忆了一下,接着回禀,而朱由校闻言也微微颌首。
“弟弟的话我记住了,你让人去转告弟弟,内帑会每年会调三十万两给惠民药局,让弟弟不用担心。”
“至于今年,便由内帑再添一些,给大婚凑个整数,五十万两吧。”
说罢,朱由校接着补充道:“此事不容商讨。”
“奴婢领旨……”王承恩松了一口气,心想事情终于敲定了。
应下后,他等了数秒,直到确定皇帝没有新的指示,他才躬身作揖,随后转身下了马车。
他带御马监的人朝着京城踏向返程,而威严的天子行驾也继续向着房山驶去……
一兄一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是那不断从京城发出的消息,让各方人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经略,若是殿下对北用兵,那咱们怎么办?”
九月中旬,当北方的消息传到云南,永昌临时经略府内,洪承畴老神在在,而木懿略带担心。
这个时节的云南依旧风和日丽,气候如春,只是木懿的心里却动荡不堪。
眼看着府道即将修抵西南边关,平缅战争即将爆发,功绩即将到手……
结果这个节骨眼上,齐王却要亲征建虏,发动天启年间第三次北伐。
木懿并不担心钱粮问题,他担心的是,平缅战争在第三次北伐面前显得暗澹无光,导致他们的功绩不显眼。
这并不是他个人的杞人忧天,而是朱由检多次亲征后的结果。
朱由检发动的第一次北伐和第二次北伐,分别盖过了平南洋,平交趾两场大仗。
眼下平缅战争和第三次北伐有可能撞车,那他们大概率会成为背景板。
木懿的担心写在脸上,洪承畴瞥了一眼,稳住钓鱼台般的说道:
“用兵就用兵,盖过便盖过……”
“再怎么盖,尔等的功劳依旧写在功劳簿上,封伯封爵,都在殿下的朱笔上。”
洪承畴没说的太明白,说白了他宁愿他每一场大仗都被朱由检亲征盖过。
须知出头鸟不好当,鸟出头被打,人出头被杀。
朱由检自己已经功高盖主了,他不愿意让别人也功高盖主。
这不是他自私,而是他为了保护手下人的一种办法。
他有自信皇帝不会猜忌他,但洪承畴却没有。
朱由检这次亲征,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为了盖过黄龙的功绩,以此让朝中大臣把目光从黄龙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戚元辅对黄龙的提醒已经很实在了,眼下的黄龙已经功高盖主,而朝中大臣和皇帝也都已经对他有所不满。
偏偏黄龙还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不为他们,而为齐王。
也庆幸,在知进退这点,朱由检往往不用属下自己想办法,而是主动为手下人想办法。
别的不说,单单说秦、戚两家。
守辽东,破建虏,经营西南和南方沿海。
这功劳和势力,皇帝难道不忌惮?
只是不等戚金和秦邦屏后退,朱由检就扶持了洪承畴去打交趾。
平交趾成功后,秦戚两家没有那么显眼了,因为洪承畴能压制他们,朝廷便放下了心。
黄龙灭旧港十余国的时候,实际上他就已经功高盖主了,但朱由检用第一次北伐的复套之役又保护了他。
洪承畴如果没有想错,那这次朱由检亲征北伐,除了真的想灭建虏外,也有保护他们西南诸将和海军诸将的想法。
“这一仗打完,我应该就能登阁了,至于黄龙也会有去处……”
洪承畴心里有些感叹,毕竟朱由检这种愿意担责的上级实在太少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他会保护依附他,对朝廷有贡献的所有人。
即便是洪承畴这种利己之人,想通一切后,也不由有一种想支持朱由检做皇帝的想法。
尽管他知道如果朱由检想做,不用自己支持,他也能轻松坐上那个位置,但他心里还是会想。
朱由检几乎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甚至用戚金三人的致仕奏疏来让朱由校和朝臣意识到了老将的重要性。
接下来,哪怕洪承畴调走,朝廷也不会再忌惮秦,戚两家,因为除了这两家,其他人就都是齐王府的人。
在齐王府势大的情况下,扶持老将来保持平衡才是他们要做的。
“经略,您说殿下会复起孙传庭参与北伐吗?”
木懿看不清朱由检的操作,心里有些担心孙传庭复起和洪承畴争阁位。
“不会……”
洪承畴听到孙传庭的名字,瞬间便斩钉截铁的回应:
“眼下局势复杂,取得功绩不是什么好事。”
“孙传庭先前在四川的事情还没彻底平息,殿下不会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出现在朝臣面前。”
洪承畴一点不担心孙传庭和他争位。
除非齐王想杀孙传庭,不然不会选择这一战来让孙传庭复起。
孙传庭的战场在漠北,在乌斯藏,在西域,而不在东北。
洪承畴看得明白,心里也知道,只要自己打完缅甸,并且把当地治理好,那登阁便在朝夕之间。
不过为了把这个时间缩短,他还得筹备另一件事。
“铁路的路基开始修建了吗?”
洪承畴语出惊人,侧目看向木懿,而木懿则是作揖道:
“已经开始修建,按照府道继续扩宽四丈的标准,动工二百万,从昆明直抵缅甸的仰光港,预计二千八百里,估计工期需要五年。”
说到这里,木懿不解道:
“经略,恕卑职愚钝,哪怕只修建路基,这条路也得花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朝廷没有下旨,为何我们要修这一条路?”
“这事情你不用管,尽管监督修建便是。”
木懿不解,甚至可以说经略府很多人也不解,但洪承畴却执意修建。
这其中原因,也是他从工部的那九条铁路看出来的。
不出意外,洪承畴估计自己需要治理缅甸三年,迁移百万人口,才能让当地规服大明。
从地图来说,仰光将是日后大明本土对印度厮当的桥头堡。
因此洪承畴虽然不知道铁路是什么,但他知道,缅甸收复后,齐王绝对会下令修这一条路。
如果自己提前动工,并且在平缅甸结束前修好哪怕三分之一的距离,那齐王也会大大满意。
只要齐王满意,那自己登阁的事情,恐怕会大大提前。
想到自己登阁的场景,洪承畴心里有些飘飘然,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