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皇宫东华门护城河内,声音从中传出,却见朱由检站在两丈长的模型上,蹦蹦跳跳,引得水花四溅。
他有些生疏的解开风帆,然后跨一步走到了旁边的乌篷船上,曹化淳扶着他走来,而朱由检却指着六七个少年太监道:
“会水吗?”
“会……会!”几个少年太监犹豫着回答道,而朱由检咧嘴一笑:“那你们上去坐着。”
“奴婢领命”几个少年太监无奈,只能走上了船,坐在船上,而这狭长的中西结合货船,也在秋风的带动下,将船只吹动。
“这船多重?”朱由检开口询问,而曹化淳也道:
“船重百料,可载二百六七十石。”
“万岁说了、若是这船可以,便依照手艺建造大船,可以从一千料开始用天津、登来等地储存的阴干船木建造民船。”
“若是千料大船,应该可以载重二千五六百石……”听到曹化淳的话,朱由检心中思索,又询问道:
“船没有问题,既然有阴干木,就用它们来造船吧,先造十艘千料大船试试,需要耗银多少?”
“按照往年龙江船厂、天津船厂的报价,需要招募船工四百,民夫四千,一艘船如果有原料,只需要两个月时间建造,造价二百七十二两。”曹化淳回道:
“民夫可以征募当地徭役,不用花银子,原料因为不花银子,所以只需要付二百七十二两的班匠银就足够了。”
思路客
“不必!”听到曹化淳的话,朱由检皱眉道:
“请皇兄设立天津船厂,募船工一千,每船工月俸一两二钱,民夫可以从漕运民夫之中招募,一日三十文!”
“殿下、这样开销就大了……”曹化淳向劝一劝,而朱由检却摆手道:
“徭役一事不用再提,往后御马监麾下的佃户也不用服徭役,要求干活都给发放工钱,工钱按地区,从十五文自三十文不等。”
朱由检知道服徭役的危害,首先就是耽搁农时,影响百姓生计。
古代人口为什么在战争频发的时候涨不上去,一部分原因就和徭役有关。
徭役男丁做民夫,导致耽搁农时,而农闲时男丁有没有时间去务工,自然收入上不去,生了病也就看不起大夫。
想要解除百姓负担,徭役是最重要的。
朱由检要从御马监开始解除徭役,不仅要解除,还要用基建来带动底层百姓,给他们发铜钱,让经济运转起来。
百姓有钱才能交赋税,才能在皇店消费,总不可能单单指望田地的粮食,就让他们养活一家老小吧?
例如这造船厂,数千民夫是多,但每个月也不过支出四千多两。
可就是这样的支出,便能让数千个家庭的收入超过一年务农的时间。
朱由检以后要走海运,首当其冲就要解决百万漕工的生计问题。
裁撤卫所发田可以,但只能养活少部分人,而大部分人,就可以靠造船厂了!
旱情爆发后,大明的粮食缺口是数以千万石、乃至上亿石的缺口。
便是用五千料货船,也顶多一次性运回上万石,那么最少需要数百艘这样的船只,才能保证海运运粮。
更不要提,朱由检还要向外开拓,移民大琉球、安南、缅甸、南洋、东北了。
走海运是成本最低的,而这就需要足够多的船。
建造一艘上千料的货船可以让数千民夫渡过漫长的冬季,让他们在冬季有收入。
那么、如果大明每年都要下海数百艘上千料,乃至数千料的大船,那别说百万漕工,便是数百万漕工的生计也能解决!
天津、登来、金州、淮北、松江……
这些地方如果成立一个船厂,贸易量足够大,单独一个就能解决十数、乃是数十万民夫的生计。
国富而民弱不可行,民富而国弱也不可行,只有维持平衡才可以,但平衡之下,需要确定富的是民,而不是豪强劣绅!
“天津的船厂继续找地方扩建,建立船坞上百也不是不可,上百船坞要足够容纳数万人,乃至十数万人劳作。”
“至于民船的数量,先建造千料十艘,二千料三艘,三千料一艘,不要求全部成功下水航行,但至少要累积经验。”
朱由检放下了狠话,原因还是因为他经过了解后才发现,明代建造木船是真的便宜……
哪怕是上千料的大船,加上数百民夫、上百工匠的工钱,原材料,也不过一千四五百两罢了。
尽管换算之后,也不过是三百多吨位的货船,但这个价格依旧可以接受。
至于二千料和三千料大船,也不过二三千、或者四五千两罢了。
建造的货船够多,积攒的经验就可以用到风帆战列舰上。
朱由检甚至已经想到了,当荷兰人远道而来想着入侵时,迎面碰上大明日不落舰队的窒息感。
脸上不由露出残忍笑容的朱由检,让旁边的曹化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船坞的事情你去安排就行。”说罢、朱由检对摇桨的太监道:“回宫!”
小船在朱由检的招呼下回到了岸边,不过在船还没有靠岸的时候,朱由检就看到了站在岸边的李若涟,这让他意识到了不对。
“殿下、西南来消息了。”
果然、当朱由检一上岸,李若涟就递出了一封写着甲等的军报。
朱由检接过后拆开,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在看到信中内容后,当即便沉了下来。
信中内容,主要还是针对安邦彦和宋万化的情报,而情报内容则是贵州南部的土司已经暗中响应的事情。
“大小三十二家,以阿迷农为首,兵力两万左右……”
看着这信中内容,基本是确定了目前叛军人数最少会有八万,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贵南其他土司还会不会继续暗中响应。
“继续监察、尤其是要得到叛军起兵的时间,先探得起兵时间的百户所、千户所,赏银三千两!”
“是!”
朱由检沉着脸吩咐了李若涟,而李若涟也作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