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在大航海时代是一片“热土”,各方对于利益财富和霸权的追求让这片富饶之海早已成为各方势力角逐之地。
殖民者、海军、海盗和土著甚至是超自然力量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余晖都在这片海域轮番登场,这种混乱已经持续了上百年,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它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个野蛮又神秘的时代彻底结束。
时代的进程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末日改变了这一切。
在温和的陆地开始诅咒人类的时刻,作为摇篮的海洋再一次对最后的幸存者们张开了怀抱。
就像是文明落幕前的最后一场戏剧,它或许丑陋又绝望,但却绝对精彩。
龟岛是这场落幕之剧拉开帷幕的地方。
而曾经的里海海盗王,现在横行加勒比区域的传奇大海盗巴博萨就是第一个登场的重要角色。
梅森和康斯坦丁站在昨晚大火肆虐之后的码头上,他们和其他赶来看热闹的岛民与海盗和幸存者们一起眺望着眼前燃烧的大海。
通体全黑的安妮女王复仇号正以一种“碾压一切”的姿态朝着龟岛驶来。
那些堵塞了港口的船只在慌忙的躲避,千帆竞流之下就像是整個大海都为这条阴森不详的黑船让开了道路。
它不是一艘船孤零零登场。
巴博萨显然有自己的舰队,在作为旗舰的复仇号之后还跟着四艘比它稍小一些的船。
但它们挂着同样的骷髅旗跟随着首领身后,那些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的火炮和嚎叫的海盗们似乎在宣称这些狂人对这片大海的统治权。
梅森身旁的人群里有大声欢呼的醉鬼,也有狠狠诅咒的海盗,数量大概是对半开,看来巴博萨在这里的声望还行。
不能说万众期待,但也没有落到一个被人尽唾弃的地步。
“那艘船有魔力的萦绕,黑魔法,或许是巫毒教的咒语强化了它。”
在握着望远镜查看的梅森身后,叼着烟斗的渣康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浪子一般的双眼眼瞳这会浮现着微绿色,在用魔法师的手段查看这威风的战舰。
但他同时又在吐槽说:
“这根本不是一艘船,就像是一台漂浮在大海上的棺材充满了死亡的味道。最少有300个人惨死在上面,他们的灵魂都被束缚成为了这具棺材的一部分。
而且最奇妙的是,这具航行棺材现在是‘失控’状态。”
“失控?细说。”
梅森放下望远镜,回头看了一眼渣康,在后者惊喜的目光中从行囊里取出了一包尚未拆封的丝卡香烟递给了他。
这个举动让满腹牢骚的康斯坦丁哼了一声。
但他没有拒绝梅森主动展现的好意,毕竟烟斗看起来很酷,但各方面都比不上已经成为他生命一部分的丝卡香烟。
“呼,宝贝,魂都回来啦。”
渣康拆开香烟叼了一根在嘴上,又歪着头让梅森用燃烧的手指帮他点燃,在深吸了一口气过滤嘴滤掉焦油的纯粹烟气时,黑魔法师发出了夸张又舒爽的呻吟。
随后,他才慢悠悠的解释到:
“我没听说过这个‘巴博萨’的故事,但我可以肯定这位新船长并不懂巫毒咒语,他无法控制这艘船的黑暗魔力为他所用。
简单点说,他和他的海盗们只是住在上面,但并不完全是这艘船的主人。”
“安妮女王复仇号的前任船长‘黑胡子’蒂奇是个巫毒教信徒。”
梅森拿起老k的巫毒娃娃在渣康眼前挥了挥,解释到:
“这东西就是蒂奇给老k做的,我怀疑老k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那艘船的船员,甚至是船上的首领之一。
但这个娃娃在老k死后就失效了。”
“不,在那个蒂奇死掉的时候它就失效了。”
渣康摇头纠正到:
“巫毒教的咒语在魔法圈里很低级,那些玩意是基于萨满教义和部落巫术以及活人献祭等等已经被淘汰的落后东西弄出的‘缝合怪’。
虽然看着阴毒邪恶但实际上恐吓的意味更多。
在施术者死去之后,他制作的大部分巫毒物品都会立刻失效,除非有其他施法者重新‘唤醒’它们。”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约翰。”
梅森摸着巫毒娃娃,小声说:
“如果我们去那艘船上,你能调动那些无人控制的黑暗魔力吗?”
“我可以,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渣康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面狠狠的踩了踩,他盯着梅森,说:
“你看,梅森,咱们俩之间从人生态度到做事习惯都格格不入。你想帮这些人,但我根本不在意他们是死是活。
刚才那次质疑只是咱们两之间的第一次分歧,我觉得类似的分歧以后还会有很多。”
“只要收获足够,所有分歧都能消失。再说了,难道一包珍藏的香烟还不足以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吗?”
梅森斜着眼睛说:
“你都可以和那些一心想要弄死你的地狱邪魔在一张牌桌上打牌,和它们谈笑风生,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刚才我们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呢?”
“如果伱不和那些对你有坏心思的地狱生物玩,那你在地狱里就交不到一个朋友了。”
渣康撇了撇嘴,挥起手指摇了摇:
“但你不是地狱生物,梅森,你是个人,你应该用比地狱邪魔们更高的道德水准来要求自己。我说实话吧,你对老k强迫你进入群星会的事很不满。
我也一样。
你在入队之后想要干掉老k,我现在也一样。
你在我完全不想参与的情况下,就把一个麻烦的诅咒施加在了我身上。”
这家伙终于说出了吊儿郎当的外表之下深藏的心里话。
这很好。
敞开心扉才是交朋友的第一步。
面对他的指责,梅森眨了眨眼睛反问到:
“那如果我提前问过你,你会愿意带着平和的笑容加入我的小队吗?约翰。”
“当然不愿意!我会给你一个中指然后扬长而去躲在黑暗里嘲笑你的天真愚蠢,并满怀期待的看着你被那个诅咒折磨死。”
黑魔法师哼了一声叼起第二根烟,拨了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
“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成功的把自己的麻烦变成了我们的麻烦,想要解开它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梅森,我可以假装我们刚才的小小不愉快没发生过,这对我来说很容易。
但交朋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这辈子就没一个朋友。
所有被我称作‘朋友’的人都是可以在我眼中有利用价值的家伙。当然小扎不算,那女人是个迷...”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们基于共同的利益合作求生,队员的身份就是彼此关系的界限。”
梅森点了点头。
看到安妮女王复仇号缓缓靠岸那如墙一样的巨大黑影,他整了整身上的灰色风衣,又把衬衫的第一个纽扣打开,将脖子上悬挂的猫学派徽章挂出来。
他说:
“走吧,我们去见见巴博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