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海珠望见,不远处每隔一会儿功夫,就有参天大树倒下,荷兰人显然准备在澎湖建造工事和堡垒。
很快,战舰方向驶过来一艘小吨位的帆船,五六个水手在船上忙碌,另有十来名身穿制服的士兵,或者守着船上的小炮,或者肩背火枪游走于甲板。
古力特彬彬有礼地请郑海珠和玛贝尔登上这艘被称为“鳕鱼”的小船。
鲁芬却突然拦住玛贝尔,冷冷地对郑海珠道:“你的伙伴,要留在这里。”
郑海珠面色从容地点点头,提出要求:“运第一批猪仔,就算一切顺利,来回也要三四天,你们把我的伙伴作人质,必须让她有单独清洁的帐篷住,要礼貌地对待她。”
古力特忙拍胸脯道:“郑夫人请放心,我们都是绅士,不是野蛮人。”
郑海珠也不再多说,回身安抚了玛贝尔几句,随古力特登上小型帆船。
……
接下来的日子里,鲁芬放弃了去海上劫掠过路商船、押解俘虏来澎湖修建堡垒的计划。
他准备先压榨一阵古力特买来的那近百个明国苦力,然后再和积攒的大宗货物一道,运往印度洋上的巴达维亚。
等待不算太久,过了三天,黎明时分,“鳕鱼”号回到了白沙岛。
荷兰水手和士兵们,纷纷围过来,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几十个衣衫破烂、头发肮脏的明国男人,被麻绳捆住双手,脚步踉跄地踏上陆地。
“快看,终于有奴隶来给我们干活了!”几个白人开心地交谈着。
他们身后,两个黑人士兵,则沉默不语。
荷兰人从非洲贩奴的活动,几十年前就如火如荼。这两个出生在阿姆斯特丹的黑人,都听自己的父亲说起过遥远的故乡和悲惨的航程。
黑人士兵的目光,落在由古力特陪同下船的郑海珠身上。
在乞丐般落魄萎靡的明国男人的对照下,那个昂着头的明国女商人越发显得神采奕奕。
“鲁芬长官,上帝保佑,这次比之前给日本人装猪仔时,还要顺利些。”郑海珠的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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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力特也乐呵呵补充道:“郑夫人在南安的伙伴说,此时是采茶、制茶的季节,巡海的士兵,都去给长官家的茶园干活去了。我们今晚休息后,明天就可以再往南安海边去,运来第二批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