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气血厚重而又雄浑,夹杂在陆景腿上,让眼前这位书生便如若杀敌武夫一般,令人生畏!
“气血境?气血如潮百十重!气血境巅峰?“
在震耳欲聋气血轰鸣声中,陆江惊骇间却无丝毫迟疑。
他右掌仍然向前,躯体横移间,头腿狠狠前抬,气血轰然间,他的膝盖便如若巨锤,捶向陆景劈落下来的腿鞭!
空中陆景腿鞭依旧,上身后翻,气血隆隆间,躲过陆江一掌。
腿鞭却和陆江的膝锤硬生生撞在一起。
轰隆!
一声巨响。
正面受到巨大力量冲击的陆江,另外一条腿下支撑的马场草地猛然间尘土飞扬,气血抒于地,便被轰出一个大坑来。
陆江身躯巨震,这一次交锋,印证了他的想法。
“确是气血巅峰,这陆景往日里在藏拙!”
他强忍着碰撞巨震,于那滚滚烟尘中,身躯猛的一闪,脚下大地再度破碎。
他若雄师扑虎,魁梧的身躯矫健不凡,转瞬间在气血加持下,就已经来临方才飞退的陆景上空。
他双臂一同前落,双拳掀起气血重重,骨如钢铁,气血如浪,硬生生落下,就要砸碎陆景头颅!
此时此刻,陆江并不愚笨,他已看出陆景的目的,便绝无留手的道理。
陆景身上青衣飘飘,还沾染着许多马血!
当陆江如同天上落石一般轰落,他不退反进,身躯猛然弹射,便如同脱弦的箭矢。
他身上每一寸皮肉紧绷,坚韧无比,骨骼鸣响如同洪钟,不绝于耳。
即便这一刻,他的眼神、面色都丝毫无变,而嘴中却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呵!“
一字吐露,他脑中元神咒言、印决齐动,倏忽发至。
无夜山呵斥术!
这轻描淡写的一字,便若重锤一般,落在陆江脑海里。
陆江瞬时间便觉头痛无比。
可他炼体有成,身上气血翻涌,不过区区刹那,便已经镇压脑海中诸多疼痛。
可是……仅仅一瞬间,陆景便已经横移二三步,来临他的身侧,右手四指曲起,重重砸在陆江的脖颈上。
喀嚓!
陆江脖颈一扭,剧痛袭来。
陆景却漫步再来,又一拳轰在他的胸口!
浩浩荡荡的气血袭入陆江躯体,他周身上下,爆发出如同雷鸣般的爆响。
这一刹那,强烈的剧痛让陆江眼神呆滞,脑海中翻涌思绪。
“这……又如何可能?”
回应他思绪的,是陆景刚猛的气血,气血重重凝于掌,落在陆江头上。
陆江高大躯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落于地上,又砸出许多烟尘来。
陆景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陆江的躯体,这才缓缓转身,朝着马场之外走去。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未有任何变化,自始至终他也不曾与这陆江说任何一句话。
他来了这马场。
陆江便倒在了这里。
而他也达成目的,就此回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马场门口。
那刀疤老人赵万两身边,又有两位体格健硕的武道修士。
他们原本飞奔前来,又远远看到陆景缓缓走出,也看到倒地不起的陆江。
赵万两神色不悦,轻轻摆了摆手。
他身后那两位武道修士也停下脚步,便在门口等着陆景。
陆景走到马场路口,朝赵万两点了点头:“前辈。”
赵万两沉默二三息时间:“那一日,你的骨骼明明没有那般僵硬,皮肉筋膜也不坚韧,不曾达到气血境。”
陆景摇了摇头,道:“陆江约我前来马场,想要杀我,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对他出手。”
赵万两刀疤动了动:“你有证据?”
陆景仍然摇头:“只需陆江堂兄醒过来,与我对峙便是。”
赵万两仔细看了陆景一眼,又远远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陆江,颔首道:“他已经残了,只怕终身都要躺在床上,意识模糊,说不出什么话来,不错,死无对证。”
“可我自有职责在此,要带你回去见老太君。”
陆景抬眼看了看天色,晨光已然大明。
他又低下头,轻声对赵万两道:“马上便有贵客前来,族里闹一个鸡飞狗跳也不是好事。
想来老太君便是审上一番,也至多让我先回去,等府中的贵客走了,再行处理。
与其如此,不如劳烦前辈去问问老太君,我便在院里等着。”
赵万两身后两个武道修士眉头一皱,在他们思绪中,绝无这般的可能。
可令他们意外的事,赵万两却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竟出奇道:“倒也无不可,这太玄京太大,你便是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族人相残的丑事,也确实不该被那府外的贵人知道,既如此……你且先回自家院里等着,我去问过老太君。”
陆景始终不变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化,他朝着赵万两笑了笑。
又轻轻抹了抹脸上的血液,这才越过他们,朝着自家的院子而去。
他的步伐坚定,缓慢,没有一丝急躁。
留在原地的赵万两部由看得出神。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少年盛气时,曾上妖林灭妖肆,曾落河间斩青鬼的神霄将军!
只是可惜……神霄将军厌他,恶他。
**来,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