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目中青筋起,他手臂上的肌肉竟然寸寸绽裂,然后……
张元只觉得一股暴虐的力量的传入他的体内,他浑身震荡,手臂上鲜血绽开。
下一刻,他的躯体就好似一块破布一般,抛飞出去,落在了远处林中,砸断了十余青竹。
陆景仍然站在原地,吐气、收拳,神色已然沉静。
他的气魄越发锋锐,越发浑厚,如一柄利剑,如一座山峰!
“武者如钢如铁,不断磨砺才可成器,我倘若始终得胜,武道进境的速度也将更加勇勐。”
陆景思绪纷扰,最终化作一闪即逝的惊喜,从他眼中流露出来。
大明王观想法、鳄魔铸骨功!
修行奇才、参研、勤勉刻苦命格!
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赋根骨,这种种累加起来,竟然这般不凡。
“骨鸣金铁之后,便是骨如洪钟,钟声一响气血如注!”
陆景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走向张元。
张元落在青竹间,狼狈不堪。
他右臂已然粉碎,血肉都已经爆开了,胸口胸骨也断裂,五脏六腑被强行挤压,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
鲜血里还混杂了点点五脏六腑的碎片。
陆景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极血腥了些,当他仍然深深吸气,压下心中的不适。
“君子如器,不磨不利!”陆景在心中勉励自己。
远处的青玥不敢看张元,背过身去,心中却还在庆幸。
“太吓人了些,幸好少爷无事。”
陆景一路走到张元面前,张元眼眸缓缓开阖,气若游丝。
但他眼眸中有光,落在陆景身上,脑海中已然清明。
“以奴仆之身袭杀陆府主家,其罪当死。”
陆景缓缓蹲下身,看着不断口吐鲜血的张元。
“但你若是死了,陆江却不可知我勇力,不看你惨状,他不会更怒。”
“而且你既然已废了,生反不如死,也算是你付出了代价。”
陆景轻轻拍了拍张元的胸口,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你回去告诉他,他也不过一介庶子,也不敢明着对我出手,只敢做些替死的勾当,也无怪他想要将对于南雪虎的怨愤,发泄到我的身上,想要以此通达自己的念头。”
“既然如此……”
陆景站起身来,长身玉立,晚间的霞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越发耀眼。
“陆江以为我不过一介赘婿,一介不得宠的庶子,又遭南府推辞,所以觉得即便废了我,一向厌恶我的宁老太君、钟夫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以为废了我是在替众人清障,只要有一个替死鬼,就可以高枕无忧……”
陆景说话间,徐徐转身:“可是他从未想过,这许多利益权衡中,我陆景本身才是至关重要的。”
“陆府、南府,南禾雨、南雪虎,老太君、钟夫人,再加你陆江,似乎从未想过……”
“做这许多事,还需要问一问我这个棋子、眼中钉的意见。”
陆景似乎是在说给张元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一路低声呢喃,一路来到青玥身后。
“青玥。”陆景眼中的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
“少爷……你的手……疼吗?”
青玥转过身来,抓起陆景的手。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