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话,如果没有明军保护,他们父子俩命都未必保得住。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保住性命以及王位更重要,兵权就算了。
……
回头再说盖州卫。
徐应伟一语成谶。
昨天晚上,徐应伟跟卢象同说,打算征召朝鲜仆从军来盖州卫,在未来可能的战术进攻中充当炮灰兵,只是出于未雨绸缪。
却没想到,战术进攻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仅仅只过了一夜,明军就被迫转入到了战术进攻。
次日黎明,徐应伟早早起来正在吃早餐,徐乌牛忽然快步进来。
“给谏大人,江七过来了。”徐乌牛禀道,“说是城外敌情有变,江给谏请您和卢给谏二位大人赶紧过去。”
“江七?”徐应伟神情勐一凝。
江七是江天一的亲兵队长,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徐应伟三两下就吃完早饭,走出行辕大门时正好遇到了卢象同。
当下两个人便会合一处从北门出了盖州城,匆匆来到铳台阵地。
“有贞兄,同人兄。”江天一早已经等着了,见到二人之后当即长身作揖,随即又将二人带到最前沿的瞭望台。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光线极好。
一看之下,徐应伟和卢象同当即变了脸色。
“入娘贼!”卢象同直接爆粗口,“这是怎么回事?”
徐应伟也吃惊不小:“建奴竟然学我们也开始修筑起铳台来了吗?”
没错,就在明军铳台外的空地上,距离八百到一千步的空白地带,建奴居然修了一圈几十座铳台,而且一夜之间就修好大半。
护坡、壕沟甚至护墙都修得差不多。
这会,建奴的包衣正拿着夯具在夯打护坡。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夯具击打地面的巨响。
大冬天里,建奴包衣的背上胸前都沁出一层油汗。
江天一有些自责的说:“这都怪我,昨天晚上其实已经听到动静,我还道是建奴又在偷偷挖地道,所以只是派人监听地道方位,却没有想到建奴在修筑铳台,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应该果断出兵阻止他们。”
“文石兄你不必自责,这不能怪你。”
徐应伟道:“就算知道建奴在修铳台也是难以阻止。”
“阻止还是能阻止的,主动发起反击就能阻止建奴。”卢象同说,“但是这样一来就成了我军主动进攻,建奴反而变成了防御方,再加上建奴又是在夜间作业,我军的炮兵发挥不了太大作用,所以我军伤亡将会大大增加。”
说完,卢象同还回头看了徐应伟一眼。
有贞兄你这个乌鸦嘴,也未免太灵验了。
昨晚刚说到战术进攻,结果真就要进攻了。
江天一问道:“要不然,先让炮营打几排炮?”
“没什么用。”徐应伟摇头道,“建奴已经把铳台的护坡都修好了,炮营的炮弹根本落不到铳台内的平台,也就打不着建奴。”
江天一又道:“要不要试着攻一下?”
“若能夺取建奴铳台,尚可以拆除。”
“可以试试。”徐应伟同意发动进攻。
而且徐应伟也很想看看明军的攻坚能力。
早晚有一天,明军也是要面临攻坚作战的。
所以,为什么不趁现在检验一下明军的成色?
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便选定其中的一座铳台发起试探攻击。
之所以会选择这座铳台,是因为这座铳台的左侧靠海,所以进攻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担心来自海面的侧击,而只需要提防正面铳台以及右侧铳台的建奴的火力。
最终,这个攻坚的任务落在了姥东总的头上。
此时的姥东总在经历过几次战斗之后,还剩下两百五十多个官兵。
到了这时候,徐应伟这个兼任把总自然不会亲自率领姥东总作战,所以这个差遣就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徐应龙的头上。
徐应龙把两百多个官兵召集到了一起,用家乡话大喊大叫了一阵,两百多个姥东徐氏子弟的血性立刻就被激发起来,随即两百多人就端着上好刺刀的燧发枪,嗷嗷叫着冲进了铳台防线外的环绕壕,进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