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望远镜的视野对准河面,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浑浊的河水之中有人头载沉载浮。
“入娘贼,建奴又在戕害咱们的老百姓。”郑鸿逵还道这几百具无头尸都是百姓,不由得气了个半死。
“总镇,大堤外好像有建奴!”
爬在桅杆望斗上的哨卒因为爬得高,看得也远,所以看到了正在挥动锄头以及铁镐挖掘河堤的包衣,还有监视的镶蓝旗的旗丁。
看到这,哨卒顿时大叫起来:“他们在挖河堤!”
“什么?”郑鸿逵的脸当即黑下来,“挖河堤?!”
黄河大堤一旦被挖开,黄河水一旦泛滥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郑鸿逵厉声喝道:“传我将令,所有战船一字排开靠上去,阻止他们。”
总计六艘鸟船立刻一字排开,快速逼近南岸,距离大约两百步,郑鸿逵便命令下锚,然后将船身横过来对着南岸。
这时候,南岸大堤外的建奴也发现了明军水师。
当即便有几百个建奴冲上南岸大堤,试图用手中的大稍弓射击,但是发现明军水师远在两百步开外,就只能隔着黄河水面叫骂。
对于送上门来的猎物,明军水师当然不会客气。
只是一轮炮击,大堤上的建奴便倒下了十几个,而且都被打碎。
被红夷大炮的实心铁弹打中,要是还能保持完整那就不是人了。
河堤上的建奴便赶紧躲到大堤下面,不再露头,但是这难不住郑鸿逵和明军水师的那些拥有丰富操炮经验的炮兵。
在望斗上的哨卒的引导之下,
水师的船载红夷大炮成功的打出了一条条曲线。
这下不光是建奴遭殃,正拼命挖掘黄河大堤的包衣也是遭了殃。
整个挖掘行动很快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屯齐选择的这个挖掘点的位置不太好,黄河大堤不足以提供足够的遮挡。
明军水师的炮弹能轻松的打到建奴。
但是建奴那边似乎也有能人,很快换了个地点。
建奴重新选的这个位置就十分刁钻,因为河堤附近正好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土包,这两个土包严重遮挡了水师船载炮的射击角度,打不着了。
看着建奴重新开始挖掘大堤,郑鸿逵顿时急了。
当下郑鸿逵对着甲板高喊道:“阿彩,你赶紧带四个人搭乘舢板去调兵,把附近所有的战船都调来。”
顿了顿,又道:“然后去徐州报信!”
“单凭咱们水师恐怕是阻止不了建奴。”
“请圣上速调大军前来阻止建奴,要快!”
“是!”郑彩应一声,当即带人放下一艘舢板。
然后郑彩又带着四个水手从鸟船下到舢板之上,四个水手还带了船浆,只见四只船浆上下翻飞,搅起一片片水花,呈梭形的小舢板便如离弦之箭般向着下游滑去,郑彩则坐在舢板尾部掌握尾舵,控制方向。
……
半夜子时。
夜幕之中,一骑快马从开封府城方向飞驰而来。
堪堪经过一处路口时,周围的黑暗中突然鬼魅般亮起十几支羊脂火把。
正在官道上飞奔的骑兵吃了一惊,猛一勒猛缰,胯下战马便人立而起,硕大的铁蹄在空中连踢了数下,堪堪收住。
“蔑可乞!”一个声音厉声喝道。
随即十数骑夷丁从火光中走出来。
“胡将军!”名叫蔑可乞的夷丁大喜道,“快!赶快回徐州奏呈圣上,请圣上火速调大军前往开封府,建奴要开挖黄河大堤!”
“什么?建奴要开挖黄河大堤?!”胡国柱闻言顿时心头一凛。
下一刻,胡国柱又回头大喝道:“巴含真,立刻带人去归德府,让金大人率骑兵营火速前往开封府,再然后回徐州奏呈圣上!”
“是。”巴含真勒马回头飞驰而去。
跟着巴含真一起离开的还有数骑夷丁。
“走,去开封府。”胡国柱勒马就走。
“将军,我们才十九骑,现在更是只剩十四骑。”
一骑夷丁打马追上胡国柱,大声说道:“就算去了又有何用?”
“那就赶紧通知其他夷丁,速去开封。”就连胡国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崇祯身边呆久了,跟那些个勤王士子相处的时间长了,他的思维方式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尽管是蒙古人,可是胡国柱的思维方式已经彻彻底底的汉化。
甚至打心底里,胡国柱就没当自己是蒙古人。
而只当他自己是个大明人。
这就很大唐了。
……
次日一大清早。
金铉披挂整齐,走出帐篷。
静谧的晨曦中,骑兵营的三千骑兵正吃早饭。
早饭照例是飧,不过这次出来得太急,没有携带烧水的锅,所以只能将飧和豆豉还有小块醋蒸饼揉合一起,混合着嚼,不然根本吃不下。
要是嘴巴实在干得不行了,就吃块乌梅润喉。
金铉虽是正五品文官,可也只能吃一样的干粮。
而且金铉丝毫没有食难下咽的样子,乌梅都不用。
对于金铉这样的狠人来说,这点苦难甚至不算苦难。
匆匆吃罢早饭,金铉正要召集人马,前方突然响起马蹄声。
随即数骑夷丁便如飞而至,当先一骑赫然是十大御前忠勇男之一的巴含真。
不等金铉问话,巴含真便高声喊道:“金大人,建奴要掘开黄河大堤,胡军门请你速率骑兵营前往开封府,阻止建奴!”
“嗯?建奴要掘开黄河大堤?!”
金铉勃然色变:“传我军令,全营上马,去开封府!”
金铉一声令下,三千铁骑纷纷翻身上马,跟在金铉身后浩浩荡荡杀向开封。
巴含真则是率领着数骑夷丁,从金铉处牵了十数匹马,径直奔着徐州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