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齐韬正坐于大堂主位之上,下方高登与福家兄弟分领雁北诸将于左右,只见这位齐云皇子,面上并未因肃清残寇,退了北晋十万铁骑压境而显轻松,只是揉着额角听着座下两方面红耳赤...
“两位福将军,非是在下阻挠,只是这晋贼虽是暂退,可眼下雁北场外的局势仍不明朗,万一是那淳于复诱敌之计,我军岂不自投罗网?”
福康性子火爆,听得畏缩之言,立时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拍案而起道:“怕个甚,他若还敢滞留我境,正好可报乱咱雁北之仇。”
福瑞见兄长火气,担心他在二皇子面前失礼,忙起身圆道:“我家兄长,
实则是在担心那少年,他对我雁北军,亦算得上恩人,若不是他,恐怕雁北早乱,而诸位将军也早已死在雁北城中,如今他生死不明,咱们若是不救,若是传出,岂不有损...”
有些话,不必说尽,也已够了,在场众将皆从福瑞话中听出弦外之音,他之意,无非是少()
年不仅识破了晋贼女干计,更是救下了在场诸将,甚至是眼下坐于堂下的二皇子,也受得少年恩情,如若真是不救,那折损的恐怕就不止是雁北军之颜面了。
江霖城中,太子命丧‘鬼魅夜行",而眼前的二皇子,便会是将来齐云的天,今日之事他日若传,岂不成了他人口中笑柄。
福瑞此计甚秒,此言一出,果然再无人反对,皆是将目光转向坐上的高登与皇子齐韬。
许是被福瑞之言所激,亦或是一直想要招得那青衫少年于麾下的心思不曾改变,即便不知父皇为何要擒下那少年,不过齐韬有信心,只要寻到了他,保住了他的性命,便可将他收为己用。
不过眼下却还不是表态之时,只因那胖如球的高登,一直眯着双眼,不曾开口,此言能装傻充愣多年,可见心机之深,如是此时就急于开口,同意出兵找寻少年下落,谁知从这高登口中禀奏父皇之时,会不会令父皇误解,自己有结党之嫌。
如今皇兄已逝,而父皇的皇子也只剩自己,只要自己能维持现状,那九五之位,
迟早是自己的。
定下心思,齐韬稍稍侧首,转向一旁高登,俨然一副问计之姿:“高将军何想?”
高登始终不曾开口,眯着那双小眼,也在不停观望着二皇子面上神情,此前城中时他就已看出了二皇子袒护少年之意,不必多想,也知这位皇子心中是何盘算。
深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高登面上挤出笑容,冲着齐韬恭敬道:“末将以为,他在城中助我齐云破了晋贼女干计,又完成了子阳谷中所立下的军令状,不妨先命人率一支军马,再试着找一找,如是寻到,殿下要如何处置,到时再禀明圣上决断不迟...”
高登此言,倒是深得齐韬之心,赞许一眼,随即起身,正欲开口,却闻将军府外,传来响动,便暂止下令,轻声唤道:“青川!”
随身而出,严青川捧尚方宝剑,现身殿外,高声回道:“禀殿下,是雁北城守军部将于烈求见,说是想起了重要军情。”
众将闻言,纷纷将目光转向单斌,皆知当日少年助巡守军脱出重围,此将曾率军回援,而后却是与那少年齐齐失踪,而后再出现时,已是昏迷出现在雁北城外。
一番问询自是少不了,但此将也只是说自己当日昏迷城外,众将岂能信他,好在齐韬不欲为难,且单斌一力相保,这才免去了下狱审问,着人看守家中。
“传他进来。”宁王眸中喜怒不显,但目光却是无意间
扫过一旁单斌,令得这位雁北城守将,心头微惊,只能在心中期盼着自己手下爱将,可莫要莽撞行事。
不多时,严青川已携于烈入内,齐韬问道:“你想起了何等重要军情,不妨如实禀来。”
“回殿下,末将此来正是想起了殿下要寻那少年之军情。”于烈依母亲吩咐,与其为少年求情,不妨顺势而为,争取引军同去,若真能寻到少年,正可趁机护其离开。
本就想要下令去寻找少年所在,可雁北之地广阔,此前搜寻亦无果,此番如是于烈能说出少年失踪前的大致方位,那便寻之有望了,宁王显出喜色,忙问道:“哦?你想起了什么。”
“此前伤重,头脑昏沉,于家中静养之时,我却想起了与那少年脱出重围之地。”于烈如实禀来。
“在哪!”齐韬难掩心中喜色,立时开口。
“约莫是在西隆、东径二山方向,至于到底何处,却记不太清了。”于烈佯装伤势未愈,勉力回想之状,喃喃而答。
得此方位,齐韬已不愿再等,当即点将道:“福康、福瑞!”
“末将在!”福氏兄弟闻令而出。
“你二人引()
一千轻骑,带上于烈,去往西隆、东径山寻人,十日为限,无论寻不寻得到人,皆遣斥候来报!”
高登依旧眯着双眼,静静听着宁王点将下令,心中已然猜出了殿下心思,此前福氏兄弟言语中皆是直言少年功劳,已有袒护之意,如今令
这二人领兵,即便是寻到了少年,恐怕也会暗中将其护下。
正当暗自思忖之时,却闻捧尚方宝剑的严青川一声厉喝,直震得大堂嗡嗡作响。
“什么人!”
“大家猜猜黑袍是谁,有一人得令,望雁北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