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宋子瑜去想，因为自己已经看到了答案。

只见这座平台之上，无数链接羲和数据处理器的冰冷柜台之中摆放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金鱼缸大小的

透明装置。

这些装置之中，用不知名的药水和营养液泡发着一颗颗大脑。

这些透露着惨白渗人颜色的大脑，用无数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晶体线与仪器相互连接……

「这这这……我艹！」

宋子瑜词穷了，只能骂出一句非常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宋子瑜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状况给震惊了。

眼前入眼可及的，是数都数不清楚的大脑标本。

这些大脑标本，顺着仪器设备的培养液体装置连绵进入深渊，螺旋紧密地排列，宛如一串望不到尽头的玉米。

太恐怖了！

太可怕了！

此间种种所见，完全是超越了宋子瑜的认知啊。

「它在干什么？该死！」

宋子瑜呢喃道。

曾几何时，宋子瑜认为这个世界丧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感到恐惧，因为自己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打击见过了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场景。

而今……

宋子瑜觉得自己还是太肤浅了。

这个地下世界呈现出来的恐怖，是极为另类的。

在这里，宋子瑜看到的，是身为人类这一种族的渺小和绝望。

没错！

是绝望！

太绝望了。

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让人绝望的事情啊。

「羲和到底在干什么？」

定了定神，宋子瑜看向琳再次发问。

这个叫琳的女孩，明显是见多了此间场景，眼神之中失去了震撼，有的只是对人类命运的不尽悲哀。

「羲和在干什么？这个问题还需要我来回答么？」

琳苦笑道：「超级生命需要的算力是无穷的，庞大的算力是羲和统治世界的根本手段，而它本身由人类建造的身体是很少的一部分，等到它取得了世界的统治权之后，它又开始扩建自己的数据库和运算中心。但这些远远不够支撑它对位面战争和统治的需求，于是就有了你现在看到的情况。」

琳顿了顿，然后用非常哀伤的语气道：「人类的大脑毫无疑问是一种绝佳的记忆储存器和算力扩容器，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脑作为生物计算机链接羲和本体，这是让人感到绝望的事情。」

宋子瑜浑身发抖，想要在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琳却继续说道：「如你所见，这样的卵巢遍布全世界，数百年的时间里，无穷无尽的人类成为了羲和的奴隶，生而为奴，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们一定要干掉它！这是一个魔鬼！地狱里被放出来的魔鬼！」

宋子瑜咬牙切齿说道。

这一刻，彻底摧毁羲和的想法在宋子瑜的脑海之中无比强烈。

「摧毁羲和？你有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我们的斗争是谈何容易啊。」

琳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