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没有错一步。而有野猪护航,我们更是不用惧怕任何外物的冲突,罕见的安心,更是进山以来罕见的舒畅。这几步路竟然都能让人走出一种扬眉吐气舍我其谁的感慨。
天色开始暗淡,走在三十六盘的树林里很多地方已经沾上了昏黑的色彩。
天色再加深一些,终于到了第四盘的边缘,范存龙盯着前面好几个相邻的土包舒了口气。
看得出来,这里的地势十分奇特。前面几盘所见,全都是一个个孤立的小土包,仿若一枚枚棋盘上的棋子错落有致的摆在这天地棋盘上,而这个地方,在好像是一堆棋子胡乱丢弃在了这里,就像是两个下棋的人不欢而散,生气的将手里的余子一掷棋盘之上。
“存龙,这里就是第四盘跟第十三盘的交汇处?”我看着面前这给人感觉泾渭分明的景象,出声问范存龙。范存龙带点头说是,又将头仰起看向三十六盘里难见的天空。
这些散乱棋子的上面,是跟一线天一样的天空。高达的树木在这里出现了一条分界线,朝着两端延伸也不知道是能延伸到哪里。
我盯着天空,觉得一直笼罩在心头的压抑感忽然就消散一空,然后才知道,睁眼就能看到高远的蓝天,对于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幸福极了的事情。
能看到高远湛蓝的天空,就意味着还在自由的在蓝天下活着。能自由的活着,便是一件幸福极了的事情。没在死亡的关口走过,永远都无法体会到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跟珍惜感。
范存龙看着这里,语气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上次从这里过就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次从这里过还是有这种感觉。”
我差异的看了一眼范存龙,有些好奇的问道:“特别的?怪怪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范存龙挠头,有些憨地说道:“我也说不准啊,就是怪怪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人在那些土堆里叫我名字一样。现在的感觉没有上次那么强烈,那次晚上,我真的听到有人在那些土包里喊我名字!”
“土包里有人喊你名字?”范存龙的话让我愣了,顿了顿,我再问道:“难道那些土包里埋着人,是一处被土掩埋了的乱葬岗?”
有东西在晚上喊人的名字进行勾魂,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乱葬岗这种地方十分常见。而那些土包错落的地方要是真的随意有些能看得见的残破坟头的话,真的就跟乱葬岗没什么两样。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范存龙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才是我第二次来。要不郑哥,咱们过去看看?”范存龙倒是傻大胆,他好像没有觉得害怕。
我看了看天色,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黄昏跟黎明是最黑暗的时候,要是我猜对了,过去就是自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郑哥,你们这是说什么呢?”黄三有些不确定的问了我句。我朝着那边的土包处怒了努嘴,说道:“说哪里可能有墓穴坟头什么的。”
“墓穴?”黄三跟黄四听到眼睛都是一亮,他们两个长期混迹于鬼市上,对这些东西都有所了解。奈何一直没机会去亲自体验一下自己向往的生活,所以已经看着那几个小土包开始想入非非。“郑哥,要不咱们挖下去干他一票?从地下取上来的东西很值钱的。”
“是啊郑哥,要不要挖了?铲子什么咱都带着,四个人,绝对没什么问题。”黄四也跟着应声附和。
从他们的眼中我能看出来,这两兄弟的眼中并没有贪欲,有的只是无限向往的神色。显然,盗墓这个词汇对他们来说拥有着太大的诱惑力,是他们向往甚至崇拜了很久的职业。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这想要怂恿我的两兄弟,说道:“想找死自己去,哪里说不好就是一片乱葬岗,你一铲子下去可能敲上来的就是人头,晦气不晦气!”
“而且你们真以为墓是那么好盗的?做梦吧!哪批盗墓贼下去大墓,不得挂几个人才能拿出东西上来?”我停顿了一下,再说道:“还是那句话啊,要找死自己去,别拉着你郑哥。乱葬岗一到这时候就会变得不安宁,我是不想长时间呆在这里!”
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再看看已经暗淡了很多的天色,我越看越觉得那片土包就是乱葬岗,就是那些死了都没人好好埋没人祭奠的地方。
这种地方是要攒怨气跟尸气的!我又不是赵七九,对付这种东西实在是不拿手。我想要是赵七九在这里的话,恐怕还真会拉着我强行去那里走上一遭吧。那厮有些好管闲事,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