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宗连想都没想过。
那等传说中的存在,怎可能隐姓埋名的蜗居在这般偏僻小园。
更别说本教的天穹祖师乃是元婴后期大宗师,怎会允许眼皮子底下藏着一位元婴老魔。
正如赵升所言,冥夜界有九成九的修道士都兼修《血魂经》邪法。
这其实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
为何会出现此等情况?且不说那些元婴大祭祀在暗中推波助澜,毕竟精血珠等好处总会集中流向最高层。
单说人人修炼《血魂经》这件事,其实对血神完全有利无害。血神身为“天道”当然会大大“嘉奖”此等行为。
万千年下来,血道修士泛滥成灾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仅冥夜界是这样,幽神界更是如此,只因血神的残存意识有大半落在了幽神界。
再三告戒赵临宗不许将秘密告知任何人后,赵升习惯性的赏了他一瓶参灵丹,同时给了他两个任务,然后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当赵临宗心绪复杂的离开参园,赵升也出现在黑王洞的九层法台之上。
风羿勇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短短几年,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黄天庙主赫然衰老了许多。
黄天教势力膨胀得太快,原有的资源远远无法满足需求,这也教内残酷而血腥的争抢风气越来越盛,明面上不得自相残杀,暗地里每天都有弟子突然失踪。
如今仅仅只有这点小事,风羿勇也不会老的这么快。
随着教内不同派系日益分明,十大金丹主祭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甚至对他的代教主之位虎视眈眈。
风羿勇既要维持平衡,又要打压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同时还要竭力完成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
这才他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的主要缘故。
赵升十分清楚风羿勇的艰难处境,也非常了解黄天教混乱糟糕的形势,但他并不放在心上。
无论是风羿勇还是黄天教,都不过是工具而已。
黄天教毁了随手就能重建。
风羿勇被干翻,就换胜利者上台。
只要他活着,一切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大人,物资储备已达到八成,大军也已经调动到位,只待大人一声令下,大军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入浊浪湖区域。只是...”
风羿勇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赵升眸光一闪,一挥袍袖,只见一枚巴掌大,通体漆黑的荒犀咆孝令飞落到风羿勇手中。
“河獭人的大祭祀不足为虑,老夫将黑王暂时由你驱使。
给你三年时间,去替人族夺下五千里浊浪湖。另外,尽量活捉河獭族祭祀,老夫另有用处。”
“大人的命令就是属下的生命,属下即使死也会完成大人的命令,最后一定凯旋而归!”
风羿勇躬身下去,满脸虔诚的高吼道。
“嗯,下去吧!”
“遵命,大人!属下先行告退了。”
风羿勇躬身退出黑王洞后,爱不释手的摸着手中黑王驭令,心头底气大增,瞬间开始盘算着怎样趁此大战,出手降服教内的几个刺头。
一月后,天火平原各部族突然齐齐发难,百万精锐大军一日之内,杀入西边的浊浪湖区。
在此之前,以黄天教为首的众多人族修道士也提前半天,突袭了浊浪湖去最大的河獭人部落。
当日,风羿勇意气风发,驱使憾山荒犀妖尸从天而降,生生吓跑了重伤未愈的河獭大祭祀。
两族大战一起,人族一方迅速大占上风,河獭人先是被打了措手不及,后来更是连战连败,众多部落连续被人族攻破......
只因人族主动挑起战端,一时间九妖大陆东部风云突变,天火平原附近的雷鹏地蟒鬼狐等异族纷纷派出大量探子,潜入战场,打探这场大战的情报。
与此同时,几族的元婴大祭祀也行踪诡秘,不乏有偷入黑王峰,亲自试探之举。
总是有人不信邪!
为此,赵升暗中出面“安抚”了那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让他们龇牙咧嘴的留下丰厚的登门礼,才放他们全须全尾的离开。
就在大战陷入佳境之时,地心深处的黑昙金试验场也接受了一批又一批新的试验品。
一千间牢房远远不够了,赵升不得不紧急炼制了另一座大型风火铜试验场。
风火铜与黑昙金都是炼制域界飞船外壳的上好宝材,不但质地坚硬无比,更具备绝佳的隔绝灵气作用。
随着冥夜季的到来,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天气转寒,又因百鬼横行妖魔肆虐,人族与河獭人的大战不得不暂时停止,只待来年白昼季,再起烽烟战火。
冥夜季第二个月,天地俱静,万物被冰雪覆盖,
黑王峰笼罩着一层澹澹的红色光罩,山上气温始终保持在零度以上。
赵临宗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老贼开口。
“呵呵,好好的《玄元真水法》让你炼成这副鬼模样,当真浪费了如此上等真法。”赵升打量了他一眼,一脸戏谑的讥讽道。
“可是老...药老,我真的有认真修炼,但哪个鬼知道,我修炼...修炼着就出了岔子,现在经脉运行路线居然偏移了那么多,但又没什么影响。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呀!”赵临宗满脸无辜表情。
“小子,老夫教你个乖。现在看不出异常,等你筑基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
说着,赵升两手一摊,嘴里做出一个砰的爆炸口型。
“砰,你灵力暴走,炸得粉身碎骨,怕不怕呀!”
“怕怕,怕!药老救命啊!”赵临宗吓得麻熘得跪下了。
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几年他跪了无数次,也不差这一回。
“喏,老夫手里有一道无名秘术,你拿回去好好琢磨。若是能修炼到大成境界,说不定能救你一条小命。”说完,赵升从屁股底下掏出一块幽蓝晶板,丢到赵临宗怀里。
“真得?”赵临宗有些怀疑。
这几年,他被坑不是一回两回了。
如果不是他福大命大,总能遇难成祥,现在只怕杂草都能没过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