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你越是紧张,等一会取血的时候,就会越难受,放平常心对待,就像是一次在医院普通的抽血那样。”
确实如竹疯子所说的那般,他的银针刚刚扎入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嘣嘣嘣地跳个不停了。
但是,虽然道理自己都懂,可是真正的实践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几乎是没有办法不紧张的。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还是原本银针就已经到了痛点,反正我的胸腔,突然间猛地就痛了一下。
这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眼中钉和肉中刺。
那种感觉,真的是用语言难以描绘出来的。
是一抽一抽的痛。
竹疯子手中的银针还在不断缓缓地朝里头推。
而疼痛已经从刚刚的一抽一抽,演变成为弥漫了整个的胸腔。
“还差一点,你还绷得住吗?”
我觉得自己的五官已经完全地扭曲在一块,想必竹疯子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有那么一问。
“没事,我还能够忍受,温伯伯,您别管我,给陈默治病要紧。”
我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因为疼痛而落下来的,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朝着我的眼睛里面钻。
眼珠子瞬间就被汗水辣得蹦出眼泪来了。
竹疯子听了我的话之后,也没有心慈手软,猛地用力将银针一推。
骤然间,我觉得自己浑身的筋脉都朝着心脏的方向集结在一块儿,有种力量似是要冲破我的心脏那样。
紧接着,竹疯子开始取针了。
他的食指和拇指将插在我心脏上面的那根银针上轻轻地搓着。
一边搓一边连带着往外啦。
而那一股集聚在我胸膛里的力量,像是被银针牵引着那般,也在慢慢地往外挪。
但是,这一撮一撮的痛,可能比刚刚所有的疼痛加起来,还要多。
我浑身上下,已经大汗淋漓了。
头像是被谁用一条绳子紧紧地勒住那般,痛得我已经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手脚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开始发抖了。
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地叠加起来。
如果说刚刚扎针的时候我是咬紧牙根挺过来了,那么这会儿,我可真的是快要忍不住了。
可是,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默,就猛地将嘴唇咬紧,把刚刚那一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硬生生地又给吞了下去。
“周沧,准备好了,我要拔针了。”
就在我觉得整个人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竹疯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只能将周身不知道从哪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的那些疼痛给强忍住,把手中的瓷瓶放到了我胸口银针扎入身体的位置。
“准备好了,一、二、三,起。”
竹疯子大喊了一声,我已经有点朦胧的双眼似乎是见到了一抹红色。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抬手,将瓶口朝着那一抹红色对准了过去。
随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是和陈默并排躺在那张床上面的。
竹疯子刚好伸手,将扎在我人中的一根银针给拔了出来。
“醒了醒了,竹疯子,周沧少爷醒了。”
站在一旁的如嫂激动地抓着竹疯子的肩膀说道,眼角已经有泪水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