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船的摇摇晃晃之中,我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了。
“竹疯子,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你呢?”是如嫂的声音。
竹疯子,是湘玉的父亲。
我立即就从朦胧的睡意之中清醒过来。
“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以为,在沼泽地走穿梭,就能够逃得过那些航拍小飞机的眼睛吗?”
原本在如嫂的描述之中,我以为湘玉的父亲应该是一个粗矿的农村男子。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我听到的却是一个温文儒雅的音色。
我没忍住就钻出了船舱。
眼前的男子,更加让我眼前一亮。
虽然是刚刚入秋,但是男子已经床上了棉麻的长衣长裤,是褐灰色的。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几乎将他的眉眼都给遮住了,但是,却仍旧掩盖不住其脸上出众的气质。
怪不得能够培养出一个能在让斯坦福大学看上的女儿。
我站在船舱上盯着他出神,以至于忘却了作为晚辈,要打声招呼。
“许淡音用命去呵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孩子吗?”
竹疯子说着,就背过神去,将手中长长的竹蒿插入沼泽地的淤泥里。
“温伯伯。”我急忙喊了一声。
“陈家有难,您就忍心袖手旁观吗?”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甚至是带着犀利的眸光,怎么会是神志不清的人。
如果说他真的是有不正常的行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参与到星盘的纠纷之中,所以才会装疯卖傻。
“如若我想袖手旁观,此刻我是在竹林里喝着小酒磕花生米了。”他淡淡地说道,顺带着将竹筏朝着芦苇荡的深处划了进去。“还是叫我竹疯子吧,这些年,这个名字挺多了,我早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如嫂,快点跟上,他在给我们带路呢。”我说道。
就这样,我们跟在竹疯子的后面,在芦苇荡里头绕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我们的小船,才慢慢地靠岸了。
“竹疯子,你这是在搞什么啊,在这芦苇荡之中绕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呢,原来还是回你的老窝啊。”如嫂一边说着,一边将帮着我将陈默扶到我的背上。
陈默依旧是昏迷不醒,这一天,我喂了好多次水,他都喝不下去,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差。
如果再这样滴水不进的话,恐怕要再撑三天,都成问题了。
我背着陈默,如嫂在身后扶着他,稍微减轻陈默在我后背的重量。
竹疯子则一直走在我的前面,不远不近的,是有意在等着我的。
原本以为,背着陈默走山路,可能没一会儿我便会给累趴下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心不跳气不喘地一口气就爬到了竹疯子的家里头。
真的是想如嫂所说,是一座小平房,但是,从门口的那株错落有致的杨桃树,我便知道,这座小院子也是经过精心打造的。
果真,院门一推开,就有一股淡淡的新鲜木材的香味扑鼻而来。
“竹疯子,你这院子里堆的是什么柴啊,味道这么香的。”如嫂忍不住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