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一路欠你们的暂也没法还。”现在也只能给你们这个了。
桓宪长叹一口气,他觉得有些丧气,好像是自进入比赛以来就一直压抑着,总也不得劲。
他曾经就没把这个比赛当一回事儿。
当然不是因为胜券在握,他再骄傲也没有这么自大觉得自己能力压贝斯卡中级学院一年级一众优秀学生,只是觉得没意思罢了。
一切都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他桓宪就是个游魂,无根浮萍,飘荡于这片天地间,没有家,也没有愿意接纳他的地方。
或许曾经也是有过的,毕竟他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自然有亲缘。
在他淡得几近于无的记忆当中就曾经有过家庭的存在,虽然仅仅只剩一点灰色的画面,其中的人影也已模糊不清了,所有的事物都只剩下隐约的光影。
但他还是能隐隐记得那淡淡残留在胸腔的某种莫可名状的奇异情绪。然直至现在他已经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因为桓宪早就失却了对情感的认知能力,只觉得有些酸酸的涩涩的,说不出地闷,在他荒芜的内心饰上一点依稀的色彩。
但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子故去的遗留也快要被彻底消抹,取而代之的是这近十几年的光景。
白色的墙,白色的人,白色的世界……他的世界曾是那样的冰冷,杜绝一切活人的温度,他也不曾被视为人过。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希望。
后来他被救离了那里,来到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彩色世界,一切都与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不同。
他不用每日每日去配合那些枯燥的奇怪“活动”,也有了自己的身份,接触了很多很多与那些白衣人不同温暖的人……他学会了如何做一个人。
然这个名为桓宪的人壳子底下却依旧是空的,空空的灵魂,空空的心。他还是不懂人类,却为了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伪装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伪装行为言语,伪装性格脾性,伪装思维模式,伪装出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情感。
他好像就真的骗过了那些人。
然后在普通的一日被送到了这里。送他过来的那位像是普通父母一样为他办理了手续,交代他在这好好学习,随后就走了——桓宪彻底自由了,真的。
可他真的还有做一个人的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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