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心道,此人轻功如此了得,连我都追不上,以曜郎的功夫又如何能发现得了呢?
卢玉铉在屋内重新挑起窗扇道:“曜郎,你上房去,专盯着后院,机警着点。”
王栖曜应声上房后,卢玉铉悄声问江朔:“少主,会不会是怀仁可汗?”睿息不知道回纥人跟着江朔他们前来之事,卢玉铉悄声问江朔,看来他对睿息仍然有所保留。
江朔摇头道:“一者汗王与我们有约,没必要搞得如此神秘,二者只以轻功论,汗王恐怕还做不到如此来无影去无踪。”
卢玉铉点点头,将江朔让回屋内,重又合上窗户,拿出一个纸条递给江朔,方才扔进来的果然还是一个搓成团的字条,江朔定睛一看,上面仍是两个字:“吐蕃”!
江朔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卢玉铉道:“想来那高手在外面偷听到了我们说话,这是提醒我们,飞鸿子的帮手可能来自吐蕃。”
江朔道:“这位前辈的功夫实是有有如鬼神,非但来去无影,他去而复返偷听我们说话这么久,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江朔见此人功夫如此了得,想必是以为武林耆宿,因此以“前辈”相称。
睿息道:“不过如此看来此人是友非敌了,我们倒是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江朔和卢玉铉一起点头,江朔道:“现在也想不明白,不如就静观其变吧
,今日忙了一天,众家弟兄也早点休息吧。”
卢玉铉道:“少主,对于崆峒派不可不防啊。”
江朔道:“他们如要害我们,何必迎入问道宫再动手?我看所有谜团还是要等到三日后的武林大会,在此之前,崆峒应该不会做什么对我们不利之事。”
睿息笑道:“江少主说的不错,如此说来咱们就该睡睡,明日该吃吃,养精蓄锐等着三日后见真章。”
睿息、卢玉铉告辞离去,不一会儿听到屋瓦响动,那是王栖曜也离开了。
江朔把两张纸条并排在案上,又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像从中发现什么,看了半天仍不得要领,叹了一口气,将两张纸条就着灯烛点燃了,向空中一扬,化作两道黑灰飘散开来。
既然琢磨不透索性不想了,江朔吹熄灯烛安卧榻上便睡。
他这一觉睡得竟然颇为安稳,一觉到了天明,有神拳门的弟子来服侍他洗漱,睿息、卢玉铉等人纷纷前来拜见,睿息冒充谢延昌,对江朔也是以“少主”相称。
看来昨夜卢玉铉与众人通过气了,程千里难得没有问东问西,规规矩矩没说一句话。
少顷,又有人送上朝食,众人都望着江朔,江朔笑道:“既然在此做客,那便客随主便,大家一起用饭吧。”说着端起碗来就吃。
众人也都是豪侠,见江朔如此,也都端起碗来,昨夜他们就没用晡食,此刻见崆峒派所备颇丰
,当即也不客气,全无顾忌的大吃起来。
用完饭,江朔和睿息、卢玉铉一商量,决定反客为主,去拜见崆峒三圣,看他们可还有什么新的说辞。
问明了神拳门的弟子,知道三圣正在问道宫大殿,众人便要动身前往,神拳门的弟子忙在前引路。
江朔随着神拳门弟子,在各处院落中穿梭前行,昨夜夜深,看不清楚,今日再看问道宫内的各处宅子似乎和习习山庄颇为相似,难怪要神拳门弟子引路,他们在宅内绕路而行恐怕是按着奇门遁甲的法门在走。
睿息低声对卢玉铉道:“昨夜还好没有贸然行事,若当时要离开问道宫进入树林,只怕也有这样的迷魂阵,一旦进入树林就轻易出不来了。”
卢玉铉点头低回道:“一直听闻诸葛家的阵法机关厉害,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来来回回走了一柱香的功夫,这才进入问道宫中,这问道宫神拳门十分特别,别家武林门派一早起来做晨课练功,或是练炁、或是练些腿脚功夫,这神拳门的早课却是念四书五经。
只见问道宫大殿之内放满了蒲团,数百弟子聚在一处,咿咿呀呀地正在诵读论语。
程千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对那领路的神拳门弟子道:“乖乖,怎么进了私塾了?贵派是准备弃武从文,要考状元吗?”
程千里甚为无礼,那弟子却丝毫不怒,道:“我派既为儒教孔门弟子,每日晨
课学习儒家经典自然是分所应当的,且为侠者不可以不知义,不可以不明道,一个人武功再高,若不行正道,为害岂不更甚?”
江朔忽然想到当年在习习山庄,独孤湘每日也要学文,看来葛庄主也是按照诸葛家的规矩在教她文武双修之道,进而又想到若葛庄主知道湘儿闯了这样的大祸,不知要怎么责罚她了。
他还在胡思乱想直接,却听身后一人高声叫骂道:“汉人好生无聊,武人便该练武,在这里假模假式的摇头晃脑,好不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