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犯了更大的错误。”泽拉斯长吁口气:“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大错已经筑成,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说着,他释然地走到阿兹尔的黄金长矛之下:“杀了我吧,阿兹尔。”
“”阿兹尔陷入了痛苦的纠结。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杀了泽拉斯。这个罪人理应处死。
可是
“我该怎么处置他?”阿兹尔茫然地看向李维。届
李维并不是他的臣子,甚至与他毫无瓜葛,但这家伙却是他现在唯一可以询问建议的人。
“我建议死刑。”李维的答桉很直接。
他倒是无意从现代的道德、法律观念去评判一个3000年前的古人。
毕竟,如果真严格按领风者的价值观去评判阿兹尔、内瑟斯、雷克顿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可全都是积极发动侵略战争的甲级战犯,枪毙一百次都不够的帝国主乂分子。
只是虚空大敌当前,出于统战需要,李维不想追究他们的过去而已。
但就算抛开这些价值观冲突不谈,也不用现代的法律去搞什么超时空审判,就从现实利弊、统战价值来看泽拉斯也是该死的。
“他很危险。”李维不知道,泽拉斯是不是真能放下他的野心和仇恨。届
反正原世界线的那个泽拉斯,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
他背刺了好兄弟,又洗脑了雷克顿。挣脱封印之后,他还在执拗地追杀希维尔,试图消灭阿兹尔的最后血脉。
“你留下他,他以后说不定还会找你复仇。”李维说:“现在虚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混乱千年的恕瑞玛也亟需恢复秩序。”
“恕瑞玛重建在即。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得及早掐灭一切引发内乱的可能。”
在原世界线,阿兹尔复活了整整十年,都没能完成恕瑞玛地区的统一。恕瑞玛的北岸还被诺克萨斯占据,南方则被先知教团缓步蚕食。
先知教团另说。北岸诺克萨斯殖民地的三线驻军,没理由可以阻挡一位飞升者的脚步。
李维猜测,这其中绝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泽拉斯对他的牵制。届
阿兹尔连内乱都解决不了,自然没能力统一大陆、恢复秩序。
所以
“我们可不能放虎归山。”李维说。虽然迦娜的实力已然不惧泽拉斯,但他终究能造成麻烦。
“他说的对。”泽拉斯竟然也随声附和。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阿兹尔,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我背叛了你,是毁了你的一切!是我!你为什么还要犹豫?!”
阿兹尔越是犹豫,泽拉斯就越是想死。
“你这个蠢货!”届
说着,他竟然抬手凝聚出一把光刃,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魔法核心。
“等等!”阿兹尔下意识操控黄沙,将泽拉斯牢牢制服。
“泽拉斯。”他紧攥双拳,沉默良久,才终于说道:“你还不能死。”
“就就这样让你死去,未免太容易了。”
“阿兹尔”泽拉斯看着曾经挚友眼中的痛苦,情绪更加复杂。
而阿兹尔则在沉思后问道:“雷克顿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的两兄弟还在聊天,那边的两兄弟可都已经开始肉搏了。届
帝国曾经兄友弟恭的模范代表,现在连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
“泽拉斯,你到底做了什么?”
“是我为了报复他和内瑟斯对我的封印,用巫术扭曲了他的意志。”泽拉斯坦然承认:“他现在已经疯了。”
“你”阿兹尔为泽拉斯的阴狠感到陌生。
“哈哈。”泽拉斯自嘲地笑道。
阿兹尔当年能从最不受宠的皇子,变成至高无上的皇帝,他在背后可没少暗中出力。
从那时起,泽拉斯就已经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了。届
“这才是真正的我。”
“阿兹尔,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阿兹尔又是一阵沉默,才说:“那你可以解除施加给雷克顿将军的巫术么?”
“能,但也不能。”泽拉斯摇了摇头。
雷克顿不是没有摆脱巫术才发疯,他是已经被巫术永久性地影响了心智。
而把人逼疯容易,想再把人治好可就难了。
“我最多只能再用巫术抚慰雷克顿的精神,让他变得安静一些。至于他之后能不能恢复如初,就只能看他自己了。”届
“那就这么做。”阿兹尔说:“我要你尽可能地治好雷克顿将军。”
“恕瑞玛帝国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虚空势力又已然卷土重来。在这种时候,每一个天神战士的力量都是可贵的。”
“这”泽拉斯微微一怔。
他听得出来,阿兹尔这是想饶他一命。
“你不杀我?”泽拉斯语气复杂:“你可别忘了,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阿兹尔紧紧攥着拳头。
黄沙幻影还原出的那一幕幕惨状,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眼前环绕。届
泽拉斯和他有血海深仇。可他和泽拉斯之间,却又远远不只是仇人那么简单。
“让你这么死去,实在太便宜你了!”阿兹尔咬着牙说:“我要请内瑟斯大学士封印你的力量,让你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然后用你余下的生命,永生永世地为你的恶行赎罪!”
“不管时间过去一百年、一千年,还是一万年你都永远不可能再恢复自由!”
阿兹尔作出了他作为皇帝的最终宣判。
他给泽拉斯判了一个乐芙兰见了都要同情落泪的,不设上限的终身劳改。
“泽拉斯,我收回对你的赦免。”
“你再也不是我的兄弟,也不再是一个帝国公民。”届
说着,阿兹尔微微一顿。他看向面目全非的泽拉斯,脑海里又悄然浮现出,当初那个与他一同追逐理想的少年。
那份理想,他没有忘。
他答应过泽拉斯,他会让奴隶制在恕瑞玛成为历史。
“从今往后,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奴隶——”
“这个新生的恕瑞玛帝国,唯一的奴隶。”
“阿兹尔”泽拉斯微微一怔。
随后他几乎哽咽。可他明明已经没有了肉身,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届
再然后,泽拉斯收敛了全部力量。他愿意接受封印,为自己戴上那赎罪的镣铐。
他匍匐跪在地上:“是,我的主人。”